(二十二)
難不成鼎鼎大名的吳國相國之子,是個爛好人?
她才準備半真半假裝腔作勢讓伍封動惻隱之心,伍封就直接一步到位,替她排憂解難,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驚喜來的太快,讓她實在猝不及防。
接下來,怎麼辦?
雅魚陷入了沉默。
若只顧眼前,其實並不難選。
但,事實就是不能只看眼前。
“伍侍衛所言何意?”雅魚故作不解,試探道。
蓀歌一笑,絲毫不介意雅魚的謹慎。
謹慎,是好事啊。
雅魚想擺脫寄生的菟絲花般的命運,走向另一條坎坷卻強大的路,成為一棵毅骨挺拔的君子松,本就應該謹慎多思。
要不然,太容易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就當她這是心血來潮良心發現,想在這片時空留下一束不一樣的光吧。
“字面意思。”
“越王后,世人都說,嫁人是女子第二次投胎,能改變命運。”
“但,此話,還是有些偏頗。”
“依附旁人改變的命運,是天堂還是地獄,也在那人的一念之間。”
“我現在願意給越王后第三次投胎的機會,這條路會比嫁人難走,卻更踏實穩固。”
“其實,我更傾向於王后選擇返越的。”
“只是不知在王后心中,敢不敢,願不願,為自己賭一把。”
蓀歌覺得她自己就好似某組織的洗腦人才。
“不如王后細細想想?”蓀歌並沒有一股腦兒的灌輸,而是見雅魚的神情有些許鬆動,才勾勾唇,接著循循善誘“王后也是貴女出身,眼界見識皆是出類拔萃,否則也不可能在一眾貴女中脫穎而出被選為太子妃。”
“正因如此,王后應該也能預料到自己在吳國做階下囚可能會面臨的苦難。”
“吳王夫差在我的勸諫下,善待勾踐和你,但顯而易見,勾踐並不滿足。”
“類似於今日的事情,也會無獨有偶。”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似我一般君子。”
“王后在此,會遭受數不清的明槍暗箭和人心險惡,有來自王后枕邊人的,自然也會有來自吳國權貴的。”
“畢竟,越王勾踐為討吳王歡心自甘為奴為僕,奴僕的妻子也是奴,在權貴眼中沒有任何尊嚴,都不如一個物件珍貴。”
蓀歌的聲音充滿了蠱惑性,雅魚的思緒不受控制的被引導。
“當然,王后可以說與越王勾踐少年夫妻情深意重同甘共苦,但共苦之後,在勾踐眼中,王后就不再是曾經的越國明珠,而是一件沾滿汙穢的破爛。”
“你自以為是的付出,都會成為越王不能直視的恥辱。”
“或者,說的更直白些,你就成了恥辱本身。”
“王后難不成是想靠這些患難與共的歲月換取越王勾踐的憐惜之情?”
“那王后覺得,越王是那種值得託付值得相信的人嗎?”
“用多年的苦難折磨,去乞求勾踐的心軟,值得嗎?”
“如果王后是叫囂著真愛至上的戀愛腦,那伍封也就無話可說了。”
戀愛腦,叫不醒。
尊重、祝福,並鎖死,才是上策。
既然她坦坦蕩蕩的將這些話直白的說出口,也就不擔心雅魚背刺她。
無論是勾踐好事夫差,她都想好了應對之策。
此時的雅魚和勾踐,只是卑賤到泥土裡的奴僕。
而夫差,順毛就好。
雅魚眼眸之中蘊藏的情緒在極速又劇烈地發生著變化。
相悖的心緒猶如角逐的野獸,彼此爭鬥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