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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成為伍封后,回望吳鉤越劍(四十六)

(四十六)

兵分兩路。

一路為水師,北上從海上攻齊。

一路由夫差親自率領,自沂水而上,後轉入陸地,和魯軍會師後,攻入齊國。

在伯嚭的刻意運作和朝堂內外輿論下,蓀歌入水師。

誰讓吳國的水師,是伍子胥建立和指揮。

先王闔閭時期,吳楚之戰,吳軍渡漢水攻佔楚國都城郢城,便是伍子胥的天才手筆。

是中國史料中所記載的最早的水戰。

父如此,子理應不遑多讓。

水師戰艦,旌旗招展,浩浩蕩蕩。

這是首次南方諸侯國從海路遠征北方國家。

在吳伐齊前,從未出現過。

吳國,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諸侯國,皆驚訝。

齊國,老牌強國。

短暫的慌亂後,便是積極應對。

一個長途跋涉,一個以逸待勞。

一個初來乍到,一個熟悉地形。

海上,血戰。

戰局要比夫差和官員預料中更艱難,更血腥。

海水,幾乎都要染紅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戰報不停的傳到夫差手中,夫差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水師海戰,吳國大敗,死傷慘重,伍封奮勇殺敵,中箭墜海。

夫差來不及多想,只能繼續指揮陸軍與齊對戰。

蓀歌:這已經不是死遁了,這是差點兒真死了。

倘若不是主神曾賜她一顆珠子,她十有八九被淹死。

說實在的,她也沒想到伯嚭那個喪天良的,竟打著一步到位毀屍滅跡的主意,將她塞進了水師。

金剛不壞神功,在海里有屁用。

蓀歌狼狽的被海浪拍打沖刷至岸邊,按照所約定的匆匆去尋伍子胥。

她都這麼慘了,喝碗粥不過分吧。

一處人眼罕見的山林,遠離了吳國,也遠離了喧囂。

蓀歌的衣裳,也早已被風吹乾。

“父親。”

伍子胥老淚縱橫。

見到了伍子胥,見到了孫武的兵法,也嚐到了那碗伍子胥心心念念十餘年的粥。

粥,尋常至極。

但,重逢不易。

她這隻小蝴蝶,扇動改變了伍子胥的人生。

“父親,以後您就可以過含飴弄孫的日子了。”

伍子胥的神情一僵,心情複雜,只是緊緊的攥著蓀歌的手。

十多年的父子情分,從不是虛妄。

蓀歌彎彎嘴角笑了笑,另一隻手也覆在了伍子胥的手背“父親,珍重。”

多年前,對她的身份,伍子胥就產生了懷疑。

未說破,也不必說破。

這樣最好。

伍子胥攥著蓀歌的手,久久沒有鬆開。

時間太長了,長到他自己都有些恍惚,他究竟想留下誰。

“父親,日後無論吳國興亡,您都莫要再插手了。”

“脫身不易。”

“死而復生,在常人眼中,更是怪談。”

孫武,不明所以。

久別重逢,死遁脫身,父子相伴,哪怕是流淚,都應該是喜極而泣,可他為何卻感受到濃濃的離別悽苦。

孫武揉揉頭,老了老了,他這眼神越發不好了。

蓀歌來的悄無聲息,離開的也悄無聲息。

但,伍封一直在。

真正的伍封,或許木訥,或許沉默寡言,或許天資平庸,但始終都是孝順聽話的好兒子。

波濤洶湧後,便應該是風平浪靜細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