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蓀歌的手頓了頓,心中暗歎,威武始皇帝,人狠話不多。
不過,她無原則無底線的認同這句話。
縱觀她之前看過的重生文,主角重來一世首要時間必定是先復仇,然後再彌補遺憾。
始皇帝能做到如此地步,她已經很佩服了。
離開章臺宮回到自己的小院,正打算著人宣章邯一敘,就看到蹲在角落一臉悽悽慘慘慼戚畫圈圈的胡亥。
蓀歌:晦氣。
出咸陽大半年,山川美景皆在眼前,青年才俊皆入她塘,她都已經將胡亥拋諸腦後了。
唉,忘了她還有這麼個討債的學生。
蓀歌表示,她很想眼睛一閉假裝失明,對胡亥視而不見。
她從不介意光明正大的算計,但她厭惡包藏在默默溫情下的陰詭心思。
胡亥,天生有皇家人的城府和演技。
“老師。”
在蓀歌沉默不語之際,胡亥哇的一聲哭嚎起來。
慘絕人寰!
倒也不是說哭聲聞者傷心,而是哭起來面目猙獰,醜的慘絕人寰。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大半年不見,胡亥竟換了個樣子。
白白嫩嫩的小包子,變成了個小黑柴。
唔,唯一的可取之處都沒了,怪心酸的。
其實,她想說怪礙眼的。
蓀歌默默的發揮自我催眠的強大力量,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慢慢的,許是自我催眠過於強大,也有可能徒手掰霸王槍受累了。
聽著聽著,蓀歌漸漸有些犯困。
鬼哭狼嚎了半晌,嗓子都嚎啞了的胡亥嗚咽著擦乾臉上橫淌的淚水,看著昏昏欲睡的蓀歌,心中委屈更甚。
他表演的這麼賣力,趙高好歹捧下場吧。
趙高現在就連敷衍應付他這件事情都這麼勉強。
(\/_;)
一時間,胡亥還真有幾分悲從中來。
“老師。”
胡亥賭氣般俯身,對著蓀歌的耳朵喊道,然後又立馬直起身一臉無辜的站好。
蓀歌:她是誰,她在哪裡。
被驚醒的蓀歌,有瞬間的茫然。
視線移到胡亥那張悲慼的臉上,眼神才慢慢聚焦。
“小公子,有話不妨直說,僕還活著,如此悲痛欲絕慘絕人寰的哭聲就似是在為僕哭喪。”
“剎那間僕只覺得虛空處有人召喚,心神動盪便閉上了眼睛,許是僕罪孽多了,有人索命。”
蓀歌臉不紅氣不喘東拉西扯。
小憩,非她之過,乃胡亥之失。
胡亥睜大了眼睛,彷彿受驚的兔子,大開眼界。
見過睜眼說瞎話,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
“老師,我該如何是好。”
胡亥調整了一下情緒,悲慼道。
他是趙府令唯一的學生,趙府令在大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活的風生水起,可他卻沒有水漲船高,反而過的越發苦不堪言。
一人得道,就算是雞犬也能昇天。
他堂堂大秦公子,難不成連雞犬都不如?
自小嬌生慣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細皮嫩肉的,卻被父皇扔到了軍營最底層,吃不好穿不暖也就罷了,每天還得風裡來雨裡去。
今日入宮,還是他在父皇面前賣慘求同情求來的機會。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抓住今天這個機會,抓住趙府令這根救命稻草。
那個充滿汗臭腳臭還有呼嚕聲的軍營,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度日如年!
“老師,我現在什麼都不求了,只想在您身邊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