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兒臣身為北齊太子,這都是兒臣應該做的。”
蓀歌想方設法自證清白。
她著實有些不明白,高湛這個特立獨行的瘋批美人兒難不成是想把鋒芒對向她?
被殺人全靠心情的大瘋狗盯上,著實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聞言,高湛眼皮止不住的跳。
使命使然?
應該做的?
聽聽這大公至正兼愛無私的話,他越發懷疑,似他這般自私自利到極致的人怎麼會培養出這樣急公好義的太子。
捫心自問,他和胡氏都不是什麼好人。
一生追求不過就是成為這亂世中最尊貴奢靡,散漫強橫之人。
不過,有一說一,太子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他在朝中早已聽厭。
尤其那副故作高風亮節的模樣和腔調,足有七八成相像。
高湛清了清嗓子,對著蓀歌招了招手。
待蓀歌走近後,便拍著蓀歌的手道“莫要謙虛,寡人是認真的。”
“寡人清醒的很,那點兒酒還不至於讓寡人醉。”
“自寡人知曉你在洛陽之戰中的表現,心中便有了禪位的打算,只等返回鄴城便頒明旨昭告天下。”
高湛表示,他是一點兒都不想再在朝堂上看那些官員因為一些雞毛蒜皮大的小事爭執不休,大事面前唯唯諾諾不敢出聲的窩囊模樣了。
煩躁是一回事,怕殺光又是另一回事。
自他登基,不過四年光景,朝中大臣被他下旨殺掉的不知幾何。
沽名釣譽,自詡清流,外界無數人推崇,實則男盜女娼的,他殺了。
總愛唱反調但一做事就磨磨唧唧的也殺了。
當然,想要阻礙他實現人生享樂目標的人,他也絕不會遺漏。
所以,他殘暴瘋癲的名聲與日俱增萱囂塵上。
那些大臣們不是都經常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懷念他那病死的六哥孝昭帝高演嗎?
說什麼高演如流星乍現,文治武功兼盛,留心政事,任用賢能,政治清明。
且能御駕親征出長城,虜亡遁,獲牛馬。
最重要的是,性情寬和,事母至孝,友愛諸弟,有仁君之風。
唯一可惜的就是隻繼位一年多便撒手人寰,下去與父兄團聚了。
一比較,他越發是個只知發瘋殺人享樂癲狂不顧人倫的暴君。
與其等他死後,他的太子高緯步高殷高百年的後塵被他的弟弟們殺死奪位,倒不如趁他活著禪位。
要知道,在高家,叔伯殺侄子,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熟能生巧了。
越想,高湛也覺得他靈光乍現的想法是神來之筆。
他果真是個天縱奇才,只可惜俗人不懂他。
蓀歌看著高湛格外誠摯認真的眼神,有些發懵。
這北齊的皇位,何時在高湛心中便成了燙手的山芋。
“父皇,這於理不合。”
“無論是朝中文武百官,亦或者是隱居山林的清流名士,都不會贊同的。”
繼承了皇位,成了帝王,拘在那小小的宮城之中,她還怎麼去勾搭高長恭,實現嘎嘎亂殺的人生理想。
這皇位實在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離不開暴風圈,來不及逃。
“什麼叫文武百官不同意?”
“重賞太子不是段韶的提議嗎?段韶是北齊元老,更是軍方領頭人物,他所求,便代表了朝中很大一部分勢力。”
“至於名士清流?”
“莫慌,寡人有辦法。”
高湛神神叨叨的說著,一派成竹在胸的模樣。
再說了,那些個致力於清談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