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豦
要不,索性一分為二吧。
一人一半,一條胳膊一條腿半個腦袋一隻眼。
真正實現了耳聽八方眼觀六路。
蓀歌長長的嘆了口氣,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趕路啊,討厭沒有邊界感的人類!
在汴梁城想她有什麼用,她活著都無法挽救大宋於危亡。
大宋積弊之深,剜肉削骨不無法徹底改變。豦
此時,北宋的朝堂,依舊沒有定論。
主戰和主和雙方,到這時還在相互攻訐,卻鮮少能拿出什麼行之有效的法子。
蓀歌趕到汴梁城,進入皇城之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別問她為何就這麼堂而皇之輕輕鬆鬆的就踏入了皇城,這個所謂的有真龍天子守護,世間一切妖邪皆退的神聖之地。
原因無怪乎兩個,要麼她特殊,要麼這片天地特殊。
勢力混雜,國將不國,談何神聖。
蓀歌坐在龍椅之下的玉階上,不停的喘息著。豦
前排官員突然發現自己的官袍會動了。
就好似大殿之中突然有了一股風,既陰冷,又滲人。
爭吵聲有一瞬間的停滯,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這是文德殿,還是菜市場?
蓀歌有些不理解,菜市場好歹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交易能成。
那文德殿呢?
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大宋最有權勢的一群人嗎?豦
畢竟,沒有權勢地位的也不可能出現在此。
蓀歌扭頭看向了坐在龍椅上尚且年輕的宋欽宗趙桓。
說起趙桓,蓀歌也不知是該說幸還是不幸。
宋徽宗趙佶長子,宋高宗趙構異母兄,母親王氏是宋徽宗的元配皇后。
嫡長子,名正言順。
但在風流多才的宋徽宗心中,循規蹈矩的王皇后並不得他喜歡。
宋徽宗是成功的藝術家,自詡才比李後主。豦
自幼愛好筆墨、丹青、騎馬、射箭、蹴鞠,對奇花異石、飛禽走獸有著濃厚的興趣,尤其在書法繪畫方面,更是表現出非凡的天賦。
最令人耳熟能詳的,便是瘦金體。
換而言之,除了不會治國,什麼都會點兒。
宋徽宗處處不滿皇后王氏,帝王不喜,加之兩度生產,王皇后在趙桓八歲時便撒手人寰。
母親早逝,父子關係冷硬。
在十五歲時被立為太子,在二十六歲時臨危即位,宋徽宗連下三道旨意禪讓。
初登基,面臨的就是金兵南犯。豦
也不知,接過這皇位趙桓可曾有後悔。
只見趙桓面色略顯蒼白,眼下青黑,顯然數日未曾好眠。
此時,金軍已經成功渡過黃河,京師開封早已戒嚴。
人心惶惶,風雨飄搖。
也許,趙桓心中已有決斷,棄開封遠走。
想她的自不可能是這位高高在上,卻猶如烈火烹油惶惶不可終日的帝王。
蓀歌將目光收回,看向了秦家大郎。豦
三十六歲的秦家大郎,若不是那雙還算清明的眼睛,她怕是都要有些認不出了。
自上次江寧一別,已有十年了。
這十年,秦家大郎仕途走的並不算一帆風順。
門下省左司諫,為諫官,七品,掌規諫諷諭。
從最開始的九品太學學正,到如今的七品左司諫,依舊是這朝堂之上最無足輕重的官員。
脊背略微有些彎了,蓄起了鬍鬚,越發似是一個逐漸向官場現實屈服的可憐人。
也許,此刻的他心中尚還有一絲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