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三日的時間從指縫間溜走,眨眼便到了及笄禮這天。
天還沒亮,李家的府邸便開始忙忙碌碌。
李格非任禮部員外郎,品級稍低,但勝在他風評極佳,師門不俗,與朝中不少官員也素有往來。
加之其才學出眾,著作良多,頗受文人雅士的稱道。
而李清照本人的才情,更是名滿汴梁城,甚至有心人將李清照這些年所有的詞作收整合冊。
至於她?
沒別的,她銀錢多。
就是這麼樸實無華,為這一家人的書香中添了點兒庸俗的金子味道。
所以,李清照的及笄禮聲勢不可能寒酸。
及笄禮流程繁瑣,迎賓、就位、開禮、笄者就位、賓盥、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置醴、醮子、字笄者、聆訓、笄者揖謝、禮成。
在這一整個流程中,字笄者最讓蓀歌發愁。
不論是後世亦或者是本來的劇情中,都只是清清楚楚的寫著李清照,自號易安居士。
後人曾有說法以“漱玉”作李清照的字,但終究難經推敲。
漱玉,本是李清照故居前那汪清澈見底的泉水。
也有人說古代男尊女卑,字是身份地位的象徵,女子無字正是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體現。
這種說法同樣立不住腳。
世人皆知,東漢末年,蔡文姬名琰,字文姬。
所以,給李清照取字,於蓀歌而言,便是頭等大事。
及笄禮前,她與李格非遍翻古籍,最終卻簡簡單單將照姐兒的字定為了漌煜。
漌,清澈之意。
煜:“日以煜乎晝,月以煜乎夜”,煜本為日光,明亮之意。
漌煜,與清照二字有異曲同工之妙。
定下這個字,蓀歌腦海裡唯一的想法便是筆畫真多!
聲勢煊赫的及笄禮一結束,蓀歌還沒來得及休息,就收到了趙明誠母女的拜帖,想登門一敘。
敘什麼?
敘姻親?
照姐兒這才剛及笄,就迫不及待的上門搶她的小棉襖?
四捨五入,趙明誠狼子野心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了!
吏部侍郎從三品!
一比較,她的便宜夫君的禮部員外郎就更不夠看了。
位也不高權也不重,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開門迎客啊!
難不成等著被穿小鞋?
要知道,數年後,趙挺之可是要位極人臣的,能與蔡京斗的你死我活,怎麼可能是的良善之人。
蓀歌表示,她向來識時務。
嘖嘖嘖,怎麼感覺,這北宋末南宋初政壇上斗的風生水起的照姐兒的姻親故交。
公爹,表姐妹,表妹夫,都先後做過丞相。
一個比一個鼎鼎大名!
……
登門的是趙明誠的母親和尚未出嫁的小妹。
一番寒暄,趙母表明了來意。
“李小娘子可曾許了人家?”趙母抿了口茶水,眼眸深處的不願散去了些許。
看來,李家並不如她想象般落魄。
此茶,千金難求。
雖說官員之妻自甘墮落從商賈之事讓她頗為瞧不上,但老爺既鬆口,那便是早有考量。
加之明誠在家中嚷嚷著非卿不娶,她也只好上門試探下口風。
蓀歌不動聲色,裝作聽不懂趙母話中的意有所指。“尚未。”
“照姐兒剛及笄不著急,我還想多留她幾年。”
“那丫頭張揚不羈,稚子心性,若此時許了人家,豈不是結仇。”
好吧,她的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