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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成為王氏後,繼女清照上天了(十一)

(十一)

不對。

確切地說,應該是就算有人知曉,也無人關注。

這世上唯一與張氏血脈相連,真心實意之人,早已葬身在滔天火海之中。

至於那被張氏格外信重的老嬤嬤貌似裹挾著張家僅剩的錢財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切的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半年時間。

李清照常望著隔壁空無一人的院落失神,似乎那些殷切的話語猶在昨日。

光陰飛縱,歲月流逝。

不知不覺間,李清照從半大的姑娘,到了豆蔻年華。

當年張家的慘劇已被絕大多數的人忘記的乾乾淨淨,雁過尚且留聲,但張小娘子的不甘與反抗,被人刻意磨滅。

而當年的搞笑男李迒,也從懵懂無知到入私塾識文斷字,成了明是非黑白的少年郎。

但李迒深覺,他的腦中猶如一團漿糊。

私塾德高望重老夫子的某些言傳身教與他自小所受的耳濡目染有些許出入。

夫子言,自西漢董仲舒崇“貴陽而賤陰”之說,明言三綱五常,規範倫理。後有東漢班昭作《女戒》論三從四德,揚夫權,貶婦人。

所以,自古女子卑且弱,應恪守本分,依附男子,相夫教子。

家境尚可,不愁衣食者,便應深居閨閣,切忌拋頭露面。

家徒四壁,囊中羞澀者,小販營生,亦是賤籍,為讀書人所不齒。

但他自小所受的薰陶卻非此。

無論母親,亦或者是長姐,都鮮活熱烈,灑脫自在。

時常有風言風語,卻無法傷及她們半分。

就連在汴京城中為官的父親知曉,也未曾加以斥責,反而來信盛讚長姐有當世奇女子的風範。

阿孃在內可以遊刃有餘的操持庶務,偌大的府邸井井有條,賞罰分明,無論是小廝僕婦,亦或者是看家護院,都對阿孃敬重有加。

在外,阿孃擴充套件鋪面,慧眼識珠提拔掌櫃,大刀闊斧又有條不紊的改變鋪子經營,短短几年時間,營收翻了數倍。

春意正濃,阿孃會攜長姐踏春遊湖,賞花飲酒。

北風凜冽,阿孃也會放任他和長姐嬉戲玩鬧,甚至讓他們體驗寒冬臘月做商販的艱辛。

就這樣,阿孃成了明水城中譭譽參半的貴婦人,阿姐則是同輩間最恣意最明亮最耀眼的女子。

這一點,他絲毫沒有誇大其詞。

無論是春日裡的灼灼桃花,夏日裡的炎炎烈日,秋日裡的層林盡染,冬日裡的烈烈紅梅,自都無法讓長姐黯然失色。

這樣的阿孃,這樣的長姐,哪是一句相夫教子能抹殺的。

所見所聞,與所學產生了分歧。

李迒看著在竹林掩映的亭臺中煞有其事研究打馬博弈的長姐,再一次嘆了口氣。

誰能想到,他的長姐還是一位從無敗績的博弈高手呢。

孰對孰錯,他心中的那桿秤其實早就偏斜了。

“小小年紀,搖頭晃腦長吁短嘆,煞風景。”

李清照自竹林中起身,頭綰雙髻,身著緋色對襟長衫,手中還握著一本市井間流傳甚廣的博弈讀物,行走間,靈動飄逸。

走近,李清照卷書,拍了拍李迒的頭,出聲“又遇疑難了?”

李迒凝眸,驀地一笑,堅定的搖了搖頭。

世間顏色何止千萬,為何又偏偏要求女子便要千篇一律亙古不變。

李清照挑挑眉,噤了聲。

年少的弟弟,有了小秘密!

不行,她得跟阿孃八卦下,阿孃的訊息向來比她靈通。

見李清照眼神轉動,滿滿的不懷好意,李迒忙打斷道“姐,阿孃佈置的每日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