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可能,曾經的高緯,對於胡氏而言,是榮耀地位的象徵。
可如今,她的存在,只是胡氏的絆腳石。
所以,一旦與權勢地位發生衝突,母子親情皆可拋諸腦後。
說實話,蓀歌著實有些不明白,在這亂世之中,胡氏過的還不夠滋潤嗎?
高湛對胡氏,還不夠放縱嗎?
古往今來,有多少帝王能容忍自己的綠帽子熠熠生輝?
胡氏呆愣在原地,面如死灰。
如此隱秘之事,高緯從何處知曉?
“不……”
“不是這樣的!”
胡氏磕磕絆絆,拼命辯解。
勾結北周,謀害帝王,罪同謀逆叛國。
一旦做實,就算她是皇太后,也無法完完全全脫身,更不用說,她這個兒子越發的鐵面無私六親不認。
胡太后心中發寒,卻一時也想不出合適的說辭。
蓀歌挑眉,將書信置於胡太后面前,堵住了胡太后所有狡辯的餘地。
說起來,胡太后才是真正的自作孽不可活,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
她可以忍受胡太后夜夜笙歌,可以忍受胡太后的愚蠢無知,但絕對不會允許胡太后動搖她正在嘗試修補的這個國家。
果然,她就不該對那個放言“當後何如當妓樂”的胡太后抱任何希望。
“還望母后徙至北宮後,可以反躬自省。”
蓀歌看這個癱軟在地上的胡太后,不容置疑道。
“內外諸親,非寡人旨意不得探視。”
幽禁,是她能給胡太后最後的寬容。
一國太后,通敵賣國,著實可笑。
“不,緯兒,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兒,你不能如此狠心。”胡太后揪著蓀歌的衣袍歇斯底里的控訴著,醜態盡顯。“緯兒,緯兒,都是母后一時鬼迷心竅,可母后真的沒想要你的命啊。”
蓀歌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胡太后,自胡太后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袍。
親情牌,無用。
不對,倒也不是無用。
只能說,胡太后的演技過於拙劣和浮誇了,讓她看了很難說服自己。
“所以,兒臣也只是幽禁母后啊。”
“母后乃是胡氏嬌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當真對謀逆之罪如何論處一無所知嗎?”
“狠心?”
“母后若是再不知收斂,兒臣也不介意將母后罪行昭告天下,行株連!”
“以往母后的所作所為,寡人與父皇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歸結為小打小鬧。”
“但,勾結北周,屆時請神容易送神難,母后可想過,宇文護的大軍入駐北齊,北齊臣民的下場會是什麼?”
呵,真以為書信上那些利益,就能讓宇文護心甘情願吐出北齊這塊到手的肥肉?
只能說,胡太后從未有片刻考慮過百姓。
既愚蠢,又惡毒。
蓀歌不欲在胡太后身上繼續浪費時間,抬腳便大步流星離開了昭陽殿。
胡太后對高緯,有母愛,但不多。
胡太后癱軟跪坐,雙目無神,麻木的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書信。
字字句句,都似是諷刺。
她辛苦籌謀數月,到頭來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權勢,未到手。
尊榮,也斷了。
胡太后癲狂地大笑著,將面前的書信撕的粉碎。
她的夫君是太上皇,她的兒子是一國之君,而她卻要幽居北宮無聖旨不得出,繁華富貴皆與她無緣。
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
事到如今,胡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