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
“這、這是什麼?”岑堯喃喃的開口。
勾著他鬢邊髮絲的手指沒有放開,又順勢滑下親暱的捏了捏他的耳垂。姒明華輕笑著開口,“孤臣吶........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指向哪兒,就捅向哪兒。”
不受人情世故的掣肘。只聽皇帝的命令,專門去做那些別人不願意做的、得罪人的差事。
說得好聽點,那叫“純臣”,清高自賞,不與世俗同流合汙;說得難聽些,那就是上頭人用來推行自己政策的墊腳石。
“充其量,不過是一柄趁手好用的工具。”
好處就是,這個人選一般沒有龐大的家族黨羽,方便掌控。因此能夠輕易得到上位者的信任,以最快的速度爬上高處,擁有親自踏入風雲場內成為執棋手的資格。
壞處也很明顯。孤立無援,結局悲涼。
這注定是一條不歸路,短暫的獲得風光,然後在一切塵埃落地的時候,人人都能來踩一腳,從前得罪過得所有勢力全部反撲,自此身折逝道。
畢竟刀斷了就斷了,沒有任何人會去關心一把刀的命運。
岑堯恍惚了一瞬,很快就想清楚了姒明華的話。他瞳孔驟然緊縮,死死地攥著欄杆道,“虞瑾瘋了吧,他走什麼孤臣的路子,他就應該........”
他就應該老老實實的背書應考,然後平平穩穩,理所當然的成為狀元郎。在瓊林宴上大放光彩,獲得天子的讚賞,亦或是被一兩位朝中重臣看重。
這才是虞瑾該有的選擇呀,穩當、安全、不會出現一絲的差錯。
怎麼這一世變了這麼多?虞瑾怎麼把路走得這麼絕!
岑堯剛開始還為著那呆子又獲得了另一位貴人的賞識而悵然若失,可一聽到對方可能會陷入孤苦無助的境地,他瞬間又緊張起來了。
他不是不希望虞瑾過得好。
或者說,他只是不希望對方過得比他好。可他也沒有想要虞瑾落到窮困潦倒、慘絕無望的地步啊!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他神經質質的呢喃著。
岑堯幾乎整個身子都貼在欄杆上了,他扭著脖子往下探看著一樓的場景,尤其是看見角落裡虞瑾和那個陌生老頭子坐得一桌,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還互相敬了杯茶。
他心裡頓時又驚又怒又氣。
氣虞瑾這麼大的事情不知道跟他商量,氣虞瑾那呆子什麼人都相信,被騙了都沒發覺,還氣虞瑾心裡另有成算卻不願意說給他聽。
岑堯腦子裡亂糟糟的想了很多事,甚至都幻想到以後自己去給虞瑾收屍的情景了。
想到對方上有八十歲的老孃,下有他這個和藹可親的好友,最後卻要落得個屍首異處,連個墳包包都沒有的可憐結局。
他不禁哀嚎出聲,滿面悽悽惶惶,一拍大腿道,“他個蠢東西!真是榆木腦袋不開花。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跟我說,好歹跟我商量一下啊,現在好了,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他是被人騙了?”姒明華神情不明的嗤笑一聲,面容有些晦暗不清,“說不定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呢——”
“現在黨派之爭已經搬到了明面上,除開那幾個廢物不談,就只有.......”姒明華鳳眼微眯,聲音停頓了一下,眸色幽深,“若是誰都不選擇依附,那他接近彭大人,走孤臣之路,也不乏是條正道。”
現在朝堂上風雲暗湧,各位大臣早已暗中站好了隊伍。除開那幾個被養廢了或是身體有疾的皇子,餘下就只有大皇子姒舟熠和趙皇后所出的二皇子姒明華最有勝算。
當今帝后感情深厚,陛下曾經為了趙皇后廢了後宮侍寢的規矩,一月中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