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堯很快就知道虞瑾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因為對方帶回來的,除了一壺溫水,還有一個泡澡用的大木桶。
為了避免漏風著涼,窗戶被關得嚴嚴實實的,熱氣很快就蒸騰上來了。白霧彌散中,有人朝他身後靠近,隱約聽見一聲歉意的輕語,“岑弟,為兄失禮了.......”
隨後發生的事情,岑堯便像是做了一場夢似的。
頭髮被撩開,浸著薄汗的中衣緩緩褪下,然後是其他,直至他一絲不掛的站在浴桶前。被人輕輕推了一下,便一腳跌入了迷離的幻象中。
熱水泡得人骨頭都酥麻了,岑堯覺得自己腦子也不太清醒了。肯定是夢吧,不然怎麼會出現這種情形呢?
他進了浴桶,虞瑾也跟著進來了。他下水是為了泡澡,虞瑾呢?虞瑾為什麼要貼上來?
岑堯確實是聽到了虞瑾對他說抱歉失禮,但是不知道是這種‘失禮’,他想,還真是.......夠冒犯的。
昏昏沉沉之間,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他又想起對方剛才說過的那句話來了,“反正等會兒也是要換的........”
原來如此。
這木桶很大,岑堯往日接夠半桶水便不願再多跑一趟了,他累得腰痠背疼,後面倒水也夠麻煩的。
可對於虞瑾來說顯然就沒有這種煩惱了。
岑堯是親眼看見對方對方兩手各一桶水,只跑了幾次就將這大木桶給添滿了。熱氣滾滾,隱約可見對方硬邦邦的手臂和線條流暢的背肌,可真是身板結實啊。
很早就知道虞瑾和其他的文弱書生不一樣,這廝只是看著瘦,身上實則有力氣的緊,但不知道,竟然有勁兒到了這麼誇張的地步。
無論是抬水桶,還是拖著他。
岑堯雖然也瘦,但再怎麼也是一個青年男子的體格,被那麼輕輕鬆鬆的拖著委實有些腿顫,他抖著手抓緊了木桶邊緣。
那雙常年做慣了農活的手的靈活性也體現出來了,實在糙的很,不知輕重的按在某處,惹得岑堯急惶的掉眼淚,他掙了掙,沒擺脫。
一隻溼潤著水汽的大手握住他的肩膀,既是輕輕地安撫,也是某種禁錮。讓他只能坐在對方膝蓋上選擇承受,卻完全動不了。
見他嚇著了,燒紅的臉上一雙狐狸眼都眼睛都睜圓了,咬著牙不知所措的哭。
虞瑾終於是忍不住柔和了聲線,“岑弟聽話,**........你忘了自己是怎麼發燒的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遠處的燭火跳躍在他漆黑的眼眸裡,那張一向溫潤清俊的臉上莫名多了層晦澀的陰影。
岑堯感覺到肩膀上的那隻手力道重了幾分,他胡亂的點了點頭。
瞧著他面上倒是一副乖順的模樣,也不知那被燒糊塗了的腦袋裡到底是不是真的懂了。
虞瑾替他清洗完身子,到底是神色陰鬱了幾分,低著聲音問出了那句,“岑弟,你.......你是自願的嗎?”
他斂下了眸,眼中光影重重,陰翳叢生。
又想起晚間時候的光景來。
岑堯沒吃夜飯,虞瑾便一直沒睡,就怕他的岑弟忽然又肚子餓了跑出來找吃的。只看著夜色逐漸的深了,到底是腳步輕輕的步到那人門前,打算再詢問最後一次。
哪隻敲了半天門都沒動靜,往日岑弟便是再怎麼惱怒也會罵一句出聲,絕不會出現如今這般悄無聲息的狀況。
不知怎麼的,他又想起上回對方病倒的場景,連忙破門而入。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等虞瑾衝進屋裡的時候,便看見青年臉都燒紅了,閉著眼正嘟囔著什麼,身上也汗涔涔的,臉色十分不好。
他連忙用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