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睡姿其實不太好,會踢人卷被子亂翻身,但他從不埋怨。因為他的手臂夠沉,推也推不動,睡得夠死,腳踢也不醒。
喬予潔將壓在他身下的那隻手抽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他們之間,儘量不碰到一些敏感地帶。
許楷文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說:「放心,我什麼都不想做。」
「真的?」
「真的。」
他摟著她,低聲問:「你想做什麼?」
她比他還能繃,哼唧道:「什麼也不想。」
「那就睡吧。」
他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呼吸漸漸放緩。
真的只是抱著睡覺,她反而有些困惑。在她的理解中,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感興趣,不可能不想和她上床。這一點,在香港她已經證實過了。
截斷她腦子裡亂飛的小情緒的,是他後面說的話,「性對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
因為他想要的,是靈魂靠近。
「從前我給你留下了不忠誠的印象,我希望能夠改變這個的印象。」
他並沒有睡著。他在忍。
「……但這不意味著你對我沒有吸引力,明白嗎?」
他並不是完全不瞭解她,完全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很多時候,他只是粗心大意,忽略了她的感受,忘記了要及時溝通。
從前他總覺得她想要的很多,後來才明白,她真正需要的其實很少,不過是愛護與陪伴。
她在他懷裡蹭了下,不再胡思亂想。
他的體格健碩,簡直是個能自體發熱的熱源,沒過一會兒就開始出汗,她架開他的手臂偷偷翻了個身,但很快被他重新從後抱住。
這個抱姿的名字叫做the protector,象徵著安全感與守護,比面對面擁抱還要更親密。
她是長途跋涉的旅人,終於找到了落腳處,也是迷途知返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
這個瞬間,好像什麼都變了,但又什麼都沒變。
她告訴自己,只沉溺今晚,明天一覺醒來,她就要做回那個高高在上的jessica。
終止這一切的是早上準點的手機鬧鈴。
一整晚,他們的身體都沒有分開過。他抱得很緊,手臂繞過她的肩膀橫在胸前,熱物就貼在她的腿間。
身邊的男人比她先醒,意識到什麼後,抽出壓在枕頭下的手臂,尷尬地從她身後退開。
許楷文掀開被子要去拿手機,她翻了個身,手就纏上來,箍在他腰上不放。
早晨是人一天中最脆弱的時候。
「我要去上班了。」
也許是因為整晚沒有喝水,他的聲音有些啞,「今天是週一,有個會在等我。我不喜歡遲到。」
是,工作重要,開會重要,不遲到也比她重要。
她的起床氣忽然就冒起來了,鬆開手卷著被子翻身背對他。
他起身下床,浴室裡傳來沖水和刷牙的聲音。
她只記得這男人的懷抱很暖,忘了他的本質冷酷又無趣,無論床上躺著是誰,都不會賴床。
許楷文整理好自己,走到她那一側的床頭,俯下身說:「如果你想,我可以下午來陪你。」
「陪你的工作吧。」
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她在乎什麼?怎樣無理取鬧都可以,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that&039;s not cute at all 」
「誰可愛你找誰去。」反正她一點兒也不可愛。
許楷文有一種déjà vu的感覺,這個場景,分明在他的腦海中出現過。
他乾脆坐下來,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