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告訴自己,做人要講良心。哪怕最開始他的手段卑劣,但她還是記得他的好,以及那些短暫的溫柔。
所以她憑著良心陪他走到了今天。哪怕旁人無情取笑,她也敢於承認這是愛情。
任何一種情緒一旦超過了負荷,都會讓人喘不過氣。再這樣下去,她會崩潰。
alex站起來,推開玻璃制的落地門,邁入漆黑的客廳中。
喬予潔瞭解過,磕過藥後,人的所有感官都會發生改變。時間會變得特別漫長,平常的五分鐘,在他現有的意識裡相當於半個小時那麼久。
屋裡很黑,alex沒有開燈的習慣,差點被絆倒。喬予潔看著他踉蹌地走進廚房,從果蔬籃裡翻出了一根新鮮的胡蘿蔔,然後當著她的面生啃了一口。
這是他為自己準備的晚餐。
他願意為她吃自己最討厭的食物,這能不能夠證明他有多喜歡她?
「我可以吃胡蘿蔔,什麼事都沒有。你看,吃這個,我也不會死。」
一聲悶響,半截胡蘿蔔掉在了木質地板上。alex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握著她的肩膀說:「但如果你走了,我會死。」
他的語速很快,也很急躁,瞳孔因為藥物作用而縮小,在月光下只剩湛藍的灰,他沒有戴墨鏡,睫毛是淺金色的,隨著呼吸在抖動著。
喬予潔很清楚,他現在是不清醒的,甚至連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
這些話只在三個小時內生效,等藥勁過去,他還會繼續冷言冷語地對待她,這樣的情形在過去三年中已重複了無數次。
「再考慮一下吧,好不好?我有很多財富,很多土地,你可以有穿不完的衣服,拍不完的電影…… 我也可以對上帝起誓,我家裡能說話的人都死光了,不會有聲音阻止我……」
alex捧著她的臉,手在抖,聲音也在抖,「stay with , j stay with ……」
他將這句話重複了很多遍,甚至像對待珍寶般吻著她的眼睛,鼻尖,還有臉頰。
他總是利用她的憐憫心來懇請原諒,也許是因為從前的每一次都成功了,他才會屢試不爽。
喬予潔問:「如果我答應你留下,你還會和她保持關係嗎?」
「誰?」
「你知道我在說誰,your sister--law 」
他還在呼吸,還有心跳,但是卻無法回答她。
她明白男人的初戀直到墳墓,要切斷是不可能的,她甚至可以作出讓步。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還是那個問題……你愛我嗎?」
時間靜止在這裡。alex的表情是困頓的,是無助的,足以證明他並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只懇求她留下,卻絕口不提愛這個字眼,因為他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愛。他只是不允許她變心,不能容忍女人的背叛。
如果一個問題問了三遍,都得不到答案,那麼證明永遠不會有答案。
「三年,我給過你很多機會,從香港到米蘭……我都在給你機會。只要你肯對我好一點,把真心袒露一點,我都不會離開你。」
這棟房子裡,沒有一樣東西是多餘的,只有那根胡蘿蔔。
喬予潔看得很清楚,很明瞭,「兔子才吃胡蘿蔔,而你是一隻豺狼,你應該捕獵屬於你的食物。」
她不再相信童話。她知道就算苟延殘喘下去,他也遲早有一天會對她厭惡,然後像踢皮球一樣甩掉她。而她只能每天提心弔膽,等待那一天的到來。並不是她悲觀,而是在這個世界上,愛情本就是精貴易碎的奢侈品,真能見到一次都算是幸運,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妄想能得到他的愛情。
喬予潔離開他,拿起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