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或許早點喝醉,就能早點結束這場功利且無味的酒局。
滿桌的菜其實也沒吃幾口,倒是酒杯見底又滿,滿又見底。她隨手夾了一筷子菜,入口油膩辛辣,更是反胃。
她欠身離座,「我去一下洗手間。」
洗手間就在包廂出門的轉彎處,她卻感覺走了有很久才到。站定後,她雙手撐在洗手檯上,想摳著喉嚨吐一場,但卻怎麼也摳不出來,只得幾下乾嘔。
胃裡疼得像火燒,像是回到了那段最頹廢的日子,每夜都用酒精來麻痺感受。
喬予潔趴在洗手檯緩了有兩分鐘,等噁心感退去,她扯過紙巾擦掉髮際的汗,又對鏡檢查妝容,補粉擦口紅,畢竟包廂裡沒有人想看她憔悴的樣子。
鞋跟細,拋光地磚留有水漬,走下臺階時,原本就不穩的步履更是舉步維艱,稍有失控就會摔倒。
迴音走廊有腳步聲漸近,走下最後一級臺階時,橫空有一雙手伸過來扶她。是一雙男人的手,底色很白,骨節處微微泛紅,中指上還帶著一枚簡單的白金戒指。
真巧,是他。
她抓著結實的雙臂,穩住重心後,卻沒有立即鬆開。她能感覺到掌心握處肌肉的力量,看來他並沒有放棄健身,其實在坎城時她就發現了,他的身材還是一如既往的健碩。
他有高挺的鼻樑,深邃的五官,身高接近一米九,在人群中比例超群,讓人不禁羨慕人種優勢。
優越的外型,優越的出生,現在,還有優越的工作和女友。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是沒有的?
就在她要鬆手的瞬間,他喚了一聲。
「潔……」
語氣低迴又曖昧。
四下無人的洗手間,最適合偷情。
她突然很想玩個遊戲。
喬予潔抬起頭,醉眼朦朧地看著他。卻發現他的表情並不好看,甚至有些冷。
「你喝了很多酒。」他說。
這是一句陳述句。
「還好。」
彼時她已脫離了他的支撐,將搖搖欲墜的身體重心壓在牆上,雙瞳裡只殘留了三分清醒。
他靠近,保持著剋制的距離,「你看起來不太好。」
微卷的發,微蹙的眉,微抿的唇,多麼熟悉。
但她最喜歡的,是他的下巴,那裡一道很淺的凹紋,cleft ch,也叫做美人溝。
《英國病人》裡,情到濃時,男人將女人鎖骨間的凹陷取名作「艾瑪殊海峽」,經典的西式浪漫。而她曾也給他的下巴取過名字。
想到這裡,身上湧起冷意,只剩雙頰熾熱。感性在叫囂,理智在喊停。
「i&039; fe 」
扔下這一句,喬予潔抬步,回去她的戰場。
一步,兩步,三步。很好,他再一次扶住了將將跌倒的她。
想知道一個人男人是否在乎你,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在適當的時候,將自己最柔弱的一面展現出來。
他是一個紳士到骨子裡的人,面對醉酒的女人,不可能視若無睹。
「你難受的話,我送你回家。」他扶在她腰上的手很燙,聲音卻一貫冷靜。
喬予潔笑道:「哦,那如果被人看到,我是不是應該大方介紹這是我前男友?」
他沒有說話,卻也沒有鬆手,目光更從未離開她。
這個瞬間,這個眼神,她很確信他還對自己餘情未了。
一時興起的試探,是酒精使然,但若要認真,最好打住。
「還有人在等我,r andersen。」
她稱呼了他的姓,要將疏離進行到底。
回到飯桌上的許楷文開始一根接一根的吸菸,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