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鍋裡面的酸菜,咕嘟咕嘟的冒著泡,來幫忙的婦女們開始準備其他的配菜,不可能只有一個菜,家裡的白菜、蘿蔔、醃的小醬菜,木耳、辣椒還是有的。
趙山花兩口子抱著孩子也來了。
趙山花把兩個孩子往炕上一放,挽起袖子就開始忙活,她是一個幹活很颯利的老孃們兒。
趙振東的姥爺和姥娘坐在熱炕頭上,看著趙山花的兩個孩子在炕上玩。
兩個孩子很乖巧,大的是姐姐,才三歲多一點就知道看護弟弟。
她太姥姥給她拿了一塊雞蛋糕,她就一點一點的掰開了,餵給她的小弟弟吃。
她自己就舔手心裡的蛋糕渣解饞。舔一下就咧著小嘴兒,笑咪咪的一臉的歡喜,小模樣很是招人心疼。
小孩子乖巧懂事,大人也省心,趙山花就很放心的在外面幫忙幹活。
她和趙山杏兩個,端著一盆豬腸子,把小河邊上的冰砸開了一塊,蹲在那裡洗豬腸子。
這個活可不是什麼好活,埋汰得很!要是交給趙振東,他是寧可不吃也絕對不會幹。
趙山花和趙山杏就不一樣了,她們不嫌棄,她們在地裡幹活的時候,還經常拿手抓著幹糞往地裡面撒呢,何況豬腸子它是好東西啊!它好吃啊,它還是肉呢。
不過幹這個活是有技巧的。拿一根高粱杆,從腸子的一頭捅進去,捅到頭,然後固定好一頭,從另外一頭往外翻,翻開了,往下拽,一根腸子就翻好了。
再放進河水裡面涮一涮,洗一洗,仔細扒拉扒拉,就洗乾淨了,至於說拿麵粉和食鹽搓洗,應該是用不著,麵粉和食鹽好像不便宜。
兩個人一開始乾的那是熱火朝天,滿心歡喜,這麼老多啊!得吃好多頓了。
然而,因為趙振東過來和她們倆嘮嗑,她們倆漸漸的有些不明所以了,這些豬腸子怎麼這麼扛洗呢?老也洗不完。
“趙山杏!咱們家今年養的是什麼豬啊?怎麼這麼奇怪呢,咱倆都蹲這多長時間了,怎麼就弄不完呢?”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咱家殺豬,咱倆也沒洗這麼長時間啊!”
“趙山杏,你說這頭豬長的會不會是花花腸子!”
“什麼是花花腸子,花花腸子怎麼了?”
“花花腸子較勁唄!”
趙振東看她倆覺警了,就跑了,沒有人搗亂了,兩個人終於端著一盆豬腸子回來了。
張桂香都等著急了,還得灌血腸呢!
“你們兩個幹什麼玩意兒?就這麼點東西,洗這麼長時間?”
趙山花還來氣呢,“我哪知道啊,好像總也洗不完似的,就那麼一盆,你覺得洗完了不老少了,可是一看盆裡面,它還是滿的。”
趙山杏:“就怨小柱子,他老在那嘮嗑,分散俺們倆注意力。都幹不出活來了!”
得了,張桂香明白了,這肯定是老兒子乾的好事兒。
兩個姑娘傻乎乎的,讓柱子給捉弄了都不知道。
“行啦,你們倆辛苦了,一會一個人獎勵一塊肉!”
“媽,咱們家今天不是殺豬嗎?怎麼滴,不獎勵還不行吃啊?”
張桂香笑了:“我是說你們吃飽了,還可以再吃點!
行了,灌血腸吧!一會兒就開飯了。”
趙振東家殺豬,一共放了四張桌子,趙長盛和張桂香的屋子裡面,炕上一桌,地下一桌。這是男爺們兒坐的席。
趙振東住的屋子裡面,兩面炕上各有一桌。這是來的女客人和來幫忙的婦女們坐的席。
趙長盛他們那個屋裡,男人們喝酒吃肉胡吹亂哨,嘮得那是熱火朝天,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中到人間百態,只要有人起個頭,那小嗑就不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