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冬天,蒼茫茫的一片冰天雪地。
金色的陽光灑落在白色的大地上。被寒風帶起的雪沫子,漫天飛揚,打著旋兒,打著轉兒,閃著光。
很漂亮也很浪漫,還特別的冷!
趙振東在冰面上打出溜滑,被寒風吹的臉蛋子生疼。
於是就在冰面上出溜出溜,出溜回家了。腳上的棉膠鞋呱呱溼,腳丫子冰冰涼。
趙振東從外面抱了一捆柴禾,準備點火,把腳丫子烤一烤,沒想到張桂香和趙山杏已經回來了。開始做飯了。
趙振東趕緊跑到灶膛前面,拿個小板凳坐下烤火,棉膠鞋一烤,騰騰冒熱氣,有一股什麼味兒。
“你說你這孩子是不是傻?大冬天的你去趟雪玩,那雪不都灌鞋窠子裡面去了嗎?該!一會兒把你腳丫子給凍掉。”
趙振東一邊烤著腳丫子,一邊抽抽鼻子:“媽,你聞沒聞著一股酸味?”
“我沒聞著,我就聞到一股破棉鞋的捂著了的味兒。”
“媽,我說的是醋味兒,咱家今天有人吃醋了。”
張桂香哼了一聲:“你媽!你媽今天吃醋了!怎麼滴吧!”
老媽就是這麼直爽。
“媽,你吃醋幹什麼?少吃點醋,別都吃了了,晚上咱們還得吃餃子呢。”
“滾蛋,一點良心都沒有。這大冬天的,就讓我自己拎著筐,上你姥爺家去。”
在旁邊幫忙幹活的趙山杏,“媽,不是我拎的筐嗎?”
“幹活!少插言!”
趙山杏閉嘴不說話了,偷偷不樂意,她的功勞被抹殺了。
趙振東翻來覆去的烤他的大棉鞋。
“媽,還是咱家暖和啊,你看我奶住的那屋,冷冰冰的。老太太就自己一個人坐在炕上,自己和自己打撲克。是不是挺淒涼的?”
“淒涼什麼?你奶那是習慣了,別人要是陪她玩,她還不樂意呢。
你奶就是一個孤僻的性格,你爺爺還在的時候,她還能好一點。有時候也有說有笑的,你爺爺沒了,她就不怎麼說話了。你今天去,你奶是不是沒搭理你?”
“搭理了,我奶說她知道我是小柱子。”
“那還不錯。我跟你說吧,你奶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少個孫子、孫女。那些外孫子外孫女什麼的,她根本就不認識。要不說還得是我兒子呢,長得待人親,誰都記得。”
“那可不!你兒子那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不過!
“媽,你說我大爺他們家對我奶好不好?”
“好啊,怎麼不好?那是他媽,他對他媽不好,人家不戳他脊樑骨啊!”
原來是這樣啊,趙振東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柱子,媽知道你想幹什麼,不過那樣的事情不能做,你要是把你奶接過來了,你大爺和你大娘就得讓人給罵死!
你爸的兄弟姐妹也不能樂意了。
怎麼就顯擺你趙長盛有能耐,能孝敬老人,別人就是幾把燈唄?”
那還是算了吧,趙振東都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那麼多的彎彎繞。
中午攥的酸湯子,就著鹹蘿蔔瓜子,別的什麼也沒有,留著肚子,晚上吃好的。
趙振東吃了一肚子的酸湯子條,躺在熱乎的小炕頭上睡著了。
“鐺、鐺、鐺、鐺”
誰呀?這麼沒有公德心,大半夜的這是幹什麼這是!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趙振東氣的一翻身爬起來了。一瞅,天還是亮的吶!這是睡毛楞了。
“鐺、鐺、鐺、鐺”是張桂香在外屋地剁餃餡子呢。
趙振東下地穿鞋,舀了一盆涼水,撲嘍撲嘍,精神了。
“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