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東只睡了兩個多小時就起來了,洗吧、洗吧完事兒了,就到院子裡面來了。
姥爺和姥姥,還有爸、媽都在葡萄架子下面坐著嘮嗑。趙小寶和小雪在圍前圍後的玩,趙振有和孫杰也在旁邊坐著看孩子。
家裡的這棵葡萄樹,就是原來家裡的那棵葡萄樹,被趙振東給移植到這裡來了。
如今已經是長得枝葉茂密,碩果累累了,一嘟嚕、一串的葡萄已經紅彤彤的了,等到變成紫色就可以吃了,現在還有點酸。
趙振東的姥爺和姥姥看見他就樂了,這孩子的小白臉曬沒了,變成一個小紅臉蛋兒了。
趙小寶看見他老叔終於出來了,就笑的哈哈哈的伸著兩隻小胳膊跑了過來,趙小雪跟著她哥哥跑了幾步,又跑回去了,藏到她奶奶的懷裡了,這個紅臉蛋子挺嚇人的。
張桂香把小雪抱在懷裡,笑著指指趙振東,“小雪兒,你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你老叔啊?”
小雪兒點點頭,是老叔!但是老叔弄一個紅臉出來也是挺嚇人的呀,不喜歡!
趙振東他姥爺衝著他招招手:“小柱子過來,上姥爺這裡來坐,跟姥爺說說你這些天都跑到哪裡去玩了。”
趙振東把趙小寶放地上,走過去,在他姥爺的旁邊坐了下來,“姥爺,我也沒上哪去玩,就上海邊去了,收了不少海貨,還撿了一些海帶回來。”
老爺子笑了笑,問他:“海邊好玩嗎?現在那裡到山東的客輪通沒通?”
趙振東說:“海邊就那樣,沒去過的去看看挺有意思的。趕個海、撿點海貨什麼的都挺好玩的,洗個海澡也挺好。
至於從那裡到山東的客輪好像是通了吧?我也沒到海港去溜達,不過我看見海上好像是有大船。”
濱海到山東的輪船早就已經開通了,趙振東之所以說得模稜兩可的,是因為他怕他姥爺突然動了回山東家去看看的想法。
老爺子已經這麼大的歲數了,折騰不起了。
從他們縣城到濱海就已經夠折騰的了,得坐一天的火車,中途還需要換一次車,那個時候火車的速度和擁擠的程度,年輕人坐一個來回都難受,像他姥爺這樣的,坐一次就得緩上個十天八天的。
到了海邊再坐輪船到煙臺,恐怕老爺子坐上去了,自己就下不來了。
從海濱坐輪船到煙臺,沒有大風的時候,輪船需要在海上晃悠十四五個小時。
遇到大風那就沒有準兒了,在碼頭附近晃悠個一天、半天的,靠不上碼頭都是常有的事兒。
輪船在海上航行的時候,不像火車和汽車那樣,是前後晃動,或者是左右晃動。它是上下、左右、前後的那麼晃動。
不暈車的人很多,不暈船的人很少,尤其是風浪大的時候,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不暈船他也得吐出來。
坐在三等艙以上的人還勉強能挺得住,坐在散席艙裡面的人,沒有一個不哇哇吐的,恨不得把心、肝、肺和肚子都給吐出來。那裡面的那個味兒啊!廁所都比它強百倍。
身體健康的好人從船上下來,一個個都得是小臉兒蠟黃的,沒有個三天兩天的根本就緩不過勁來。
那個時候坐輪船到煙臺,唯一的好處就是省錢,船票三塊一毛錢。
趙振東他姥爺對趙振東的含糊其辭,心知肚明。濱海到山東通沒通客輪,他能不知道嘛!他一天到晚的守著收音機,裡面什麼訊息能沒有?
老爺子只是問一下,關心一下故鄉而已。他在山東老家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當年他們家是舉家逃荒。
而且現在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趙振東他姥爺可能連他的老傢俱體在哪個位置,都不記得了,反正趙振東是從來也沒聽他姥爺說過他的老家在哪裡。
張桂香瞅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