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市火車站的廣場上,有一排長長的桌椅板凳,桌椅板凳上面坐著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這是濱海市各個高校迎接今年入學新生的接站點。
一面大旗耷拉著腦袋,把濱海財政學校幾個大字給夾起來了。
不只是這面大旗耷拉著,所有的大旗都耷拉著,九月的夏天,連一絲風都沒有,它不耷拉著也不行。
趙振東就站在濱海財政學校大旗的那點陰影裡面,乘涼。
這個時候的人傻得厲害,來接新生也不知道拿個遮陽傘,沒有遮陽傘,你拿個雨傘也行啊!
但是他們就不拿!怕同學們笑話自己不能吃苦,是資產階級少爺、小姐的做派。
趙振東這回出來,是被他媽給攆出來的。挺大個小夥子整天不是上山轉悠,就是在家裡面晃悠,你倒是出去找一個物件啊!
於是,趙振東就出來了,他在省城晃悠了一段時間,賣出去不少東西。然後就又到濱海來了。
今天是他的前妻到學校報到的日子。好像是,趙振東以前聽她提過一次。九月十號。
趙振東的前妻姓鞠,名字叫做鞠芳菲,這個名字聽著還湊合,比什麼淑珍、淑芬、淑香的要好聽很多,不像是農村人能取出來的名字。
趙振東和他的前妻是畢業以後,經人介紹認識的,當時男的二十七歲未婚、女的二十四歲未嫁,都挺急的,就得過且過了。
鞠芳菲這個傢伙是一個倔驢,不但倔而且蠢!
她不管是因為什麼事情,和趙振東鬧矛盾了,她都是絕對不會投降的,即使是她明知道自己是錯誤的她也不認錯。
不認錯還是小事兒,關鍵是她把事情講給和她一個辦公室的兩個紗逼老孃們聽,那兩個紗逼老孃們兒就給她出主意,然後她就回來對付趙振東。
魚找魚、蝦找蝦,那兩個老孃們兒和她一樣的蠢,偏偏她就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趙振東。
趙振東有好幾次想把她的嘴給打歪歪。
火車站的廣播喇叭裡面傳來了車站廣播員的聲音:從北京方向開來的火車到站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從出站口裡面往外湧,這幾天正是新生入學報到的時間,所以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旅客都是來學校報到的新生和來送她們入學的家人。
接站點的老生們多了起來,他們負責把今年入學的新生,帶到學校租來的大客車上面去。
鞠芳菲下了火車,拎著她的皮箱子,隨大流出了火車站,然後她就看見了那一排來接新生的學校大旗,可是哪一個大旗才是她要去報到的學校呢?
周圍來報到的新生陸續的找到了自己要去的學校,她也拎著箱子往前走,想要找一個同學打聽一下。
一面大旗下面站著一個大高個,黑色的直筒褲,白色的襯衣,一雙乾淨的網球鞋,白淨的臉堂,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在看著自己。
嗯!鞠芳菲在心裡面點了點頭,這個人很符合自己對學校老生的認知。溫文爾雅、風度翩翩、高大俊美。
趙振東早就看見了他的前妻,一個傻啦吧唧的小姑娘,身高一米六四,在這個時代算是比較高的;深藍色的褲子、白色的上衣,黑色的拉帶布鞋,梳著一個體育頭,頭髮有些乾枯發黃。
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就很蠢。臉上有幾個雀斑,鼻子尖上面還有一個小米粒大小的雀斑。
小嘴兒倒是長得挺好看的,典型的櫻桃小嘴兒。臉色不太好看,有些發黃,不是那種有紅似白的小臉蛋兒,需要給一個差評。
趙振東把大旗扯給她看,說:“同學,你是來報到的今年入學的新生嗎?”
鞠芳菲點頭說:“是呀!我正在找咱們學校的旗幟呢!”
說話的聲音還挺好聽的,主要是內容不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