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東對趙山杏帶來的訊息,深感無奈。自己當初和他們紡織廠的約定可不是這樣的。
當初是紡織廠自己主動找上門的,他們的廠長為了清理庫存,大嘴一張,倉庫隨便用,用幾年都可以。
自己為了避免因為他們的人事變動,而帶來的尷尬,還特意和他們做了一個一年期的紙面約定。
誰知道他們過河拆橋乾的很開心,別說是倉庫隨便用,就是一年的期限還沒到呢!
嘁!趙振東嗤之以鼻。鼠目寸光且由他去吧,自己又不是特別需要他們的倉庫。
不過再買兩個大點的院子,重新修建一下,作為倉庫使用,倒是很有必要。
“二姐,你們廠子的倉庫就算了吧。我以後也用不著了。不過你閒著沒有事的時候,幫我打聽打聽哪裡有房子賣,要院子大的。
買回來咱們自己找人幫忙蓋一個倉庫。等將來你沒有工作了,你就回來管理咱們自己家的倉庫。”
呵呵!
趙山杏對趙振東的話,持呵呵的態度。
幫忙打聽哪有賣房子的,倒是可以。但是說自己將來沒有工作,那就得呵呵了。
自己是誰啊?國營職工!再熬幾年,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個小幹部呢!自己的先進生產工作者可不是白當的。
“小柱子,你就放心吧!你二姐我不會有回家管理倉庫的那一天的!除非是等我退休以後滴!”
趙振東也會呵呵。
搞好一個廠子,單有一個廠長是不夠的。搞垮一個廠子,一個廠長就足夠了。
今年已經開始實行廠長責任制了,那麼大的一個企業,一人獨大。可想而知。
不過,本著無知是福的原則,趙振東就不提醒他二姐了,讓她沉浸在國營職工的榮耀裡面,繼續高興幾年吧。
趙山杏對趙振東的話不以為然,趙振德和李慧娟卻聽進去了,他們兩個人的廠子都很不景氣。
趙振德所在的絲綢紡織廠,屬於地方保護的企業,因為它牽連的面太大,不單純是他們工廠本身的事情,還有幾萬養蠶的農民。所以還能繼續維持下去,不過只是維持,發展前途是看不見的。
而李慧娟所在的防爆器械廠,已經走上了一條艱難的不歸路。原來的三角債、四角債等多種型別的連環債,已經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了。
隨著省城防爆器械廠的破產(新中國成立以來的驚天第一破),他們也成了第一批放長假在家待產的工人。
待產的意思就是在家等著工廠恢復生產,每個月只有十幾塊錢的生活費。工廠偶爾會接到一些生產任務,能去上班的,還得是在廠子裡面有門路的七大姑八大姨之類的。很淒涼。
趙振德走到趙振東的旁邊坐下,看著趙振東,“小柱子,你二嫂她們廠子,這個月的工資沒開,據說下個月也夠嗆,得等到廠子的領導班子換完以後再說。”
趙振德嘆了口氣:“據說以後都要自負盈虧啦!”
劉衛軍在旁邊咧了咧嘴,說:“誰不是自負盈虧啊!我們糖酒公司現在也開始嚴格起來了。以前的糖化了,酒瓶子摔碎了,都可以報損耗,以後就沒有那個好事兒了。
別說你是假摔了,就是真的摔碎了,也得追究責任、扣錢了。”
這個時候正是劉衛軍和趙振德,他們這樣的普通工人迷茫的時候,看不清前方的路。
趙振有和趙山花他們以前也迷茫,天天爬地壟溝誰能不迷茫?爬到那年是個頭啊!
不過他們現在不迷茫了,趙振有已經有了養雞場和門市部兩條路了,即使是孫杰沒有工作了,他也不害怕了,反正孩子們都是城市戶口了,他自己掙的錢,養活一家四口人,綽綽有餘。
趙山花家也是差不多,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