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才當了三年兵,現在復員了,要回家了。
他的兜裡揣著他的復員費,後背揹著他的揹包和行李,買了一張從濱海到北京的火車票。
下午四點半,他上了火車,是硬座。
火車帶著他,咣噹、咣噹的走了十幾個小時,第二天早上六點多,到了北京。
周有才收拾一下他那顆亂七八糟的心情,揹著揹包和行李,下了火車、走出了火車站。
當他站在站前廣場上的時候,看著遠處的天空和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他有些茫然了。
人太多了!他沒有看見來接他的人。
站前廣場上面,不僅有東一堆、西一簇的等著買票進站的旅客,還有他們攜帶的一堆堆的行李包裹。以及一些形形色色、亂七八糟的人。
周有才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他認準了一個方向,準備隨大溜先走到大道邊上再說。
這個時候,他突然就看見了前方二十多米遠的地方,有一個白色的大牌子,牌子上面白底黑字,寫著“周有才”三個大字。
再往下面看,舉著牌子的是一箇中年男子,此時正在看著他。
是他爸!
周有才已經二十一歲了,長得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這樣的一個大小夥子,當時激動的就差掉眼淚了!
周有才不管不顧的左扒拉一下,右扒拉一下,向著他爸衝過去。
那些被他扒拉的東倒西歪的人,如果不是看他長得又黑又亮、又粗又壯,就會和他好好的說道、說道。
“爸!”
周有才一把就抱住了他爸。
他爸周大春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看不見我呢!走!你媽和你姐都在那邊等著你呢!”
周有才急了,“爸,你怎麼能和我媽、我姐她們分開呢!這裡的人多多啊!萬一出了點什麼意外怎麼辦?”
周大春笑呵呵的,對兒子的態度很滿意,“你急什麼?你媽她們倆在車裡面坐著呢。”
坐在車裡那還行!
周有才揹著揹包和行李,扛著自己的廣告牌子,跟著他爸往大道邊走。
趙山花和周小雨站在一輛轎車的旁邊,衝著周有才揮手,“有才!有才!周有才!”
周有才趕緊跑過去,“媽、姐!你們怎麼從車裡面出來了呢!外面多危險吶!”
趙山花和周小雨兩個人一臉懵,“危險什麼?”
“這裡的人多多啊!萬一有壞人把你們拐走了吶?”
周小雨賞了他一個大白眼,“你都聽誰說的?哪來的那麼邪乎!讓你說的,我們在北京還不敢出門了呢!”
周有才被他姐的一個大白眼給翻懵了,“沒有危險嘛?”
“沒有!上車吧!”
危險這個東西它也是分人的,像周有才這樣的人,他遇到危險的係數就無限的接近於零,因為他本身長得就像是一個危險。
周有才把揹包、行李和廣告牌放到了汽車的後備箱裡面,這個廣告牌子他得留著,人生第一次上廣告,很有紀念意義
周有才上了小轎車,和他爸坐在後排座上,他媽趙山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姐坐在司機的位置上。他們一家四口人在北京城團聚了。
小汽車四平八穩的行駛在寬闊的大馬路上,周有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開車的竟然是他姐,他姐竟然會開汽車!
“姐,你會開汽車啊?”
“是呀!”
周有才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那你有票嗎?”
周小雨不搭理她的這個、像個傻子一樣的弟弟,沒有票誰敢在北京城裡面開汽車啊!
周有才再問:“姐,你怎麼不說話呢?”
周大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