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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頁

餘遠洲指甲掐著掌心,逼著自己在他唇角又碰了下。丁凱復咧嘴一笑,託著他的屁股抱到洗手檯上,狂風驟雨地吻了起來。

吊頂的玻璃燈亮著雪白的光,又冷又糊塗。餘遠洲看著丁凱復近在咫尺的濃黑睫毛,心如刀絞。

如果丁凱復是害死他父母的源頭,那這段關係,是多麼屈辱。這個吻,又是何其噁心。

他真想砸碎他自己。

——

餘遠洲在回程的車裡接到了丁增嶽的來電。

果然是說讓他去丁凱復公司的事,並且再三保證只是短期出差,過三個月就把他要回來。餘遠洲不想跟他虛與委蛇,答應兩句就匆匆掛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丁凱復把他當玩意兒,丁增嶽把他當籌碼。他兢兢業業地做君子,想著恪守四年之約。可人家把君子當傻b,轉頭就賣了個更高價。他心裡對丁增嶽的那點感恩,隨著這個電話煙消雲散。

這兩天,餘遠洲想明白了一件事。關於人心的事。

他原來總以為,做人是有底線和原則的。大多數的人有責任維持那條底線,是以才能區分善惡,判斷好壞。

可實際上,這條線的位置根本無從規定。每個人的底線都不一樣,也沒法根據這個來判斷好壞。

比如劉曉雯,她對自己父親的底線極低,而對於早已不再聯絡的前男友黃喜,她的底線又恢復了正常水準。

比如丁增嶽,他的底線都是擺設。他想給你看哪條,就讓你看著哪條。但你永遠不知道哪條才是真的。

再比如說段立軒,他看起來是個有惻隱之心的好人,卻也在包庇他哥段立宏的犯罪上無所不用其極。

至於丁凱復,他估計是沒什麼底線的。可就是這麼一個混蛋,也有柔軟和可愛之處,讓人總是沒辦法完全狠下心。

丁凱復想利用肖磊手裡的證據搬倒段立宏,無疑不是為了聲張正義,只是想藉機打壓圓春股價,收割一波好處。

而他餘遠洲和段立軒聯手,表面看是無奈之舉,實則也不過是為了自身利益。

對於段立宏之案的受害者,他沒問過一個字。他不敢知道那個人是誰,叫什麼,從事什麼工作。他怕這個人在他心裡脫離了符號,生出血肉。

他的鴕鳥行徑,對於這個受害者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低底線。就這一點來說,他和劉曉雯沒什麼不同。

餘遠洲靠在椅枕上,偏頭去看窗外倒退的樹。明暗相間的影子蓋在他的臉上,像是惡魔的手掌。

世人皆是惡魔的孩子。他也一樣。

何人無罪,又何人無辜。

作者有話說:

第一刀「陳年舊怨」砍完。開始第二刀「替身之辱」。

第三十七章

餘遠洲成了丁凱復的助理。這對他來說是折磨,但更是機會。

現在他不僅能夠隨意進出董事長辦公室,還獲得了極高階別的話語權。他要看什麼,做什麼,除了丁凱復以外,沒第二個人敢問。

在銀拓安保上了兩周班兒,餘遠洲已經找到了可乘之機——丁凱復的作息。

丁凱復這人精神不正常,作息也不規律。有時候通宵工作,有時候在隔間睡一下午。

餘遠洲原本以為,像是丁凱復這種靈敏度的人,覺應該很輕。就像電影裡的殺手,風吹過樹葉,都能唰啦一下睜開眼睛。

可現實終究不是電影。現實裡的老爺們兒,不管是董事長還是黑老大,睡覺都跟死豬差不多。別說風吹樹葉,雷都劈不醒。

這天丁凱復連夜工作後又開了個長會,吃完飯就徑直去了隔間。腦袋往枕頭上一撂,西服都沒脫就睡著了。

餘遠洲輕輕關上隔間門,坐到丁凱復桌前掰開他的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