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羽微微斂眸，看見秦黎的狀態，回憶起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數月前，他的隊伍也是這樣意氣風發，那時候他還是隊長，年輕且自認不凡甚至有些中二的隊長。

一個以為能成為通關者，許願結束的遊戲的隊伍。

他們雄赳赳氣昂昂地申請了s級副本。

但下場是——全軍覆沒。

在遊戲故意引導下，在生死抉擇面前，隊友情那樣的不堪一擊，他們不相信自己死去後若隊友通關便會許願復活他們，他們沒有做到絕對的互相信任，敗在了囚徒困境。

那一場三十人，五支隊伍，他憑著自己的強控技能成為了副本內最後一個活著的玩家，達成了「倖存者」成就，被傳送出了副本，從此在榜單上紅名。

自那一次打擊，他開始揮霍積分兌換休息時間，逃避副本，一連兩個多月都沒再進去過，渾噩度日。

後來積分用盡，不得不進，他就只進c級，在c級副本擺爛發瘋，直到遇見了孟青州那個溫柔的老好人，將他撿走，這才逐漸恢復了鬥志，跟著他組隊伍再戰。

可惜不是很順利，本來已經攢到五個人了……但上上個副本里折損了一人，又變回了四個。

孟青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認真地思索著，「要不，我把姜清羽借給你吧？」

「這樣你們就夠六個人了，他的技能和你們隊伍很搭，而且，姜清羽之前進過s級副本也更有經驗。」

秦黎愣了一下，她確實很饞姜清羽的控制類技能，他還是s級副本的倖存者，瞬間就對這孟青州的想法心動了，「真的？」

孟青州意味深長地笑笑，沖她眨了眨眼睛，「當然，」姜清羽：……？

當他的面搞人口租賃真的好嗎？

這是可以借的嗎？

「誰通關s級副本都可以，只要有人許願把這破玩意結束掉就行。」孟青州無所謂地聳聳肩。

他自己沒什麼慾望，並不需要親自通關去許願滿足自己的私慾，他只是單純想結束掉這一切回歸安穩日子罷了。

他一個二十多歲，繼承家業有車有房有轟趴館的成功人士，真的不想一直和這破求生遊戲鬥智鬥勇了，耽誤他享受生活。

秦黎皺起眉頭，突然有些不安，坐直了些，「之前有人通關過s級副本嗎？」

梁秋水立馬點點頭，隨後略帶無奈道：「有，甚至不少，我堂哥就通關了，只不過他許的願……這個世界，還是想滿足自己私慾的人多。」

她垂眸，長長地嘆了口氣。

人性本就如此，有一個許下萬能願望的機會，有幾個能抵住誘惑選擇解放所有玩家？大多數都滿足了自己執念與慾望。

就像夏紀似的，她就會毫不猶豫選擇復活杜沫沫，而不會為瞭解放其他人許下使遊戲消失的願望。

遊戲的設計很巧妙，通關才能許願。

而通關的那批人，是不再需要下副本的，從「退休」的那一刻起，人的慾望就變了。

反正自己也不再需要進副本了，還能再許一個願，那麼自然是自己怎麼舒服就怎麼許願，其他沒有「退休」的玩家與我何干？憑什麼浪費我的願望去解放他們。

於是就形成了現在的場面，零零散散通關的人不少，但卻沒人停下這個罪惡的收割人命的遊戲。

秦黎也跟著嘆了口氣。

「大佬，願意跟我走嗎？」秦黎詢問著姜清羽的意見，不知道他同不同意過來。

然而剛問完，秦黎便不自在地僵了一下，嘶，這話怎麼這麼像言情劇里拉著別人私奔呢……

姜清羽垂眸，隱藏在漆黑睫毛下的眸光動了動，輕輕點了點頭，「好。」

工作談完了，剩下便是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