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簫能回的只有沉默。
上一個在她媽和小舅媽口中個子高高、長相周正的相親物件,見了面她看他只有一米七左右。她穿的平底鞋,站在那個人旁邊,兩個人視覺上一樣高。
長相不提,反正在長輩們眼裡,只要沒有缺鼻子少眼,都能稱得上「周正」。
最重要的是,她們介紹說的是他在健身房工作,掙得挺多。
柯簫以為他是健身教練什麼的、至少不至於像以前介紹的那樣禿頂、啤酒肚。
當時見面她先到了,那個相親物件遲到了幾分鐘,背著雙肩包氣喘吁吁地趕過來。
誰能想到,對方喝了兩口水緩過勁兒來,做完自我介紹後,就開始推銷起他在健身房裡賣的蛋白/粉。
柯簫當時就想起身走了。
回去她媽問起結果,她不同意,原因是覺得對方不像個正常人,哪有第一次見面跟相親物件推銷產品的。
她媽還不高興,說人家這是有上進心、知道好好幹活多掙錢。
但柯簫堅持不肯,她也沒辦法綁著柯簫跟對方相處。
只能算了。
柯簫父母說她挑三揀四,介紹的相親物件一個都看不上。
可是他們給介紹的全是這種人。
還動不動就教育柯簫,大家不都是這樣過來的、人好就行那麼挑外表幹啥,你挑剔別人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樣……
柯簫這兩年已經屈服了,想著不要太挑剔,再給介紹相親,只要是過得去的人,就湊合湊合算了。
可是事實是,她接觸的相親物件連一個能湊合一下的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柯簫真的條件不好,所以別人給她介紹的全是奇葩。還是隻有奇葩男才會去相親。
反正她現在知道,她不想再聽父母的話,勉強自己去相親、強忍著不適跟奇葩相親物件接觸了。
柯簫說:「媽,對方是南雁市人吧?」
「是啊,人家是土生土長的南雁市本市人,市裡有一套房子,你小舅媽說,他們家準備好了首付,兒子結婚讓物件一起去挑小區再買一套新房。你看看,這條件多……」
柯簫打斷道:「那估計我不能相這個親了,我現在在廣州。」
柯媽聲音一下變高了:「你去廣州幹什麼?你吳叔說你上午辭的工作,這會兒就到廣州了,你坐的肯定不是火車吧?坐飛機還是高鐵?那票得多少錢?!你有錢沒處花了是吧?好好的工作辭了不幹,跑出去白花錢?我可醜話說在前頭,你餓肚子別回來找我們哭!三十歲的人了,沒有還找爸媽要錢花的道理!」
柯簫已經不想跟她解釋什麼了,語氣平靜地說道:「萱萱……就是周可萱,我大學室友,我跟你們說過的,她大學畢業就在廣州這邊工作。萱萱一個月工資能拿兩三萬,最近她們公司招人,我也想多掙點錢,就過來準備到她們公司去上班。」
柯媽唉聲嘆氣:「你光看人家萱萱掙得多,那人家長得又漂亮,嘴皮子又利索,能說會道的。你又胖,嘴又笨,跟人家能比嗎?」
柯簫覺得再跟她說下去,今晚買的那些禮盒都不想送了:「我想試試。」
柯媽沉默了一會兒:「廣州那可是大城市,日常花銷肯定要比我們這兒多得多。你一聲不吭就辭了工作跑過去,那你就在自己想辦法在那兒生活吧。我跟你爸歲數上來了,幹不了重活,掙得越來越少,還得攢錢給你弟買婚房,肯定沒錢給你。」
柯簫語氣平靜地說:「我知道,那就先這樣,你跟爸也說一聲。」
柯媽聽到柯簫說人在廣州,那她打的就是跨省電話了,她心疼話費,聽見柯簫這麼一說,她立刻就「嗯」了一聲結束通話電話。
這個套房送的有各種酒,冰塊、醒酒器、高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