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剛才,他相信了顧野的話,心底陡然升起一股鑽心的疼,讓他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
顧野愛他的時候,是清醒的讓自己陷進去,從未想過反抗。
顧野不愛他的時候,終於給了莫聞遠一個最清晰的反饋和感知。
有一句話叫,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顧野自找不痛快,他的報應是偏體凌傷,現在輪到莫聞遠了,希望結果能盡人意,畢竟,被放棄的人永遠是最難受的那一個。
看著莫聞遠痛苦的表情,顧野又笑,只是那笑不達眼底,看起來更像是一種捉弄。
他說,「莫先生,如果你能跪下,說不定我會考慮考慮。」
莫聞遠直直看著顧野,在對方帶著調笑的目光中,竟真的雙膝跪在顧野面前。
剎那間,顧野臉上笑容凝固,他靜靜的看著莫聞遠,心猛地跳動了一下。
「顧野,求你……重新愛我。」
莫聞遠說完,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顧野覺得自己的心也在跟隨著飛舞。
但只是一瞬間。
顧野平靜的抽回自己的雙手,嗤笑了聲。
「莫先生,真是難得。」
莫聞遠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他眼裡含著水光,似要哭出來一般。
「顧野,以前是我不對,我改,我不和別人結婚,我放棄那些權利,我可以重新回到我應該回到的地方,成為臭水溝裡的蛆蟲,我只有一個請求,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顧野微愣,「你怎麼會是陰溝裡蛆蟲?」
莫聞遠抿唇,神情罕見的帶著些緊張。
曾經顧野說過,他想知道什麼莫聞遠都不會告訴他,而現在,莫聞遠後悔了,他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顧野。
沒等莫聞遠再說話,顧野像是覺得自己問多了。
他說,「莫先生,我想休息了,你走吧。」
莫聞遠愣住,走?走去哪裡?
轉而他又明白過來,顧野以為這裡是他一個人住的地方。
明明是自己家,莫聞遠卻不敢多說什麼。
他站起來,想伸手摸一下顧野的頭髮,然後揉亂。
而顧野已經起身錯開了。
電視沒關,嗚嗚嗚的想著,莫聞遠轉頭看了一眼,明明是放的喜劇片。
他把頭轉回來,又是嗚嗚嗚的聲音,就像有人在哭一樣。
在原地站了很久,莫聞遠躡手躡腳的走到臥室門口,顧野背對著門,看起來像是睡熟了。
莫聞遠沒進去,他轉身出門,打了個電話。
當天晚上,旁邊那間房子搬進來新住戶,當然,顧野對此一概不知,他睡一覺,醒的時候發現枕頭有些濕潤,顧野怔愣半晌,赤腳下床,沒開燈,站在窗戶旁邊獨自欣賞夜景。
看著看著,他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後脖頸。
傷口已經癒合了,那裡留下了很大一個疤,他看不到,也不知道有多難看。
這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活過來了,就是涅槃重生。
這裡樓層較高,站在窗戶邊,可以俯瞰夜景。
以前他不會去注意這些,再美好的景色都無法讓他駐足。
那是很虛幻的東西,尤其是晚上,那棟別墅周圍什麼都沒有,只有顧野站在陽臺上痴痴的等,思念與夜色相依,越失望,越寂寥。
他出去的時候,晚飯在桌子上,但是屋裡沒人,不知道是誰做的。
顧野一個人吃飯,很安靜,他腦子裡有個想法,他要找工作。
說實話,顧野的自己能力真不怎麼樣,他不會做飯,不會用洗衣機,也不會打掃衛生,莫聞遠沒教過他生活技能,只給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