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再叫我一聲鬱青哥,再遞給我一瓶桃子汽水?
晚風拂過,吹起了陳鬱青額前的頭髮,也吹散了因為疼痛感而產生的汗珠,他定定的望著遙遠的天際,面前已是伸手就能觸碰到的冰涼。
如果韓燼沒遇到他就好了。
不,韓燼一定要遇到他。
我還是這麼自私。
陳鬱青嘴角勾出一個自嘲的笑容,你不能成為別人的韓燼,你只能成為陳鬱青的韓燼。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我願意和你身份對調,我來成為那個躺在墳墓裡的人,但是你要來看我,在我睡著之後的夢裡,在我渾渾噩噩的每一天裡,在我冰冷的墓碑前訴說對我的思念。
活著,還不如死了。
陳鬱青的眼睛裡已經布滿了紅血絲,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他在陽臺上站了很久,心裡默唸韓燼的名字。
一遍兩遍三遍,無數遍。
他像個虔誠的信徒,在等著他信奉的主來帶他走。
渡化我,毀滅我。
把我的骨灰和韓燼的骨灰摻在一起,沒有他我睡不著,也死不瞑目。
朦朧間,陳鬱青彷彿看見韓燼正向他走來,腳下是開得鮮紅燦爛的彼岸花,映照著韓燼蒼白的笑臉。
你來接我了。
陳鬱青臉上露出笑容,他伸出手去觸碰韓燼,想擁抱,想留住,想和他一起走。
「你來了?」
韓燼沒有回答他。
陳鬱青立馬慌了,他伸長手臂,半邊身子已經越過了欄杆,他害怕韓燼再次丟下他,再沒有人能拯救他搖搖欲墜的靈魂。
然而,有人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陳鬱青猛得跌倒在地,他慌亂站起來,抬眼望去,韓燼早已消失不見,只餘幾片刺眼的紅暈掛在天邊,是一夜未眠第一眼就能看到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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