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被糟蹋的收藏品,頭也不抬地說,“讓你亂來,人魚骨頭很硬,從來沒人想過要幫它們開膛破肚。”
……
半天沒有聲響,略微疑惑地回過頭,卻猝不及防,對視上了躺在床上的黑髮年輕人那雙明亮的黑色瞳眸,此時此刻,海象員正瞪著眼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目光呆滯。
男人皺起眉:“失明瞭?”
麥加爾抬起手,準確地,用食指戳上了男人腰間綁著繃帶的傷口上。
凱撒痛得倒吸一口氣,扔開鬼殺,伸手大力鉗住黑髮年輕人下顎,他微微眯起眼,危險地問:“你瘋了?”
終於,打從醒來,海象員同志的臉上露出了第一個燦爛的笑容,他的聲音沙啞,說話帶著艱難的氣息聲,他笑著望著他的大狗,滿意地感受到從指腹下,透過對方堅硬的肌肉傳來的溫暖——
“hey,an!hero back。”
凱撒上下打量著滿臉活潑健康的年輕人,然後面無表情地拍掉了對方還戳在他腰間企圖造次的手指,麥加爾倒抽一口冷氣縮回了爪子,揉了揉後掀起眼皮問男人:“我睡了多久?”
“三天。”凱撒從床邊站起來,順手將鬼殺插回刀削扔在了辦公桌上。他拿起金屬長針挑了挑煤油燈,然後將光亮變得稍稍明亮了些,男人看似聚精會神地做著這件小事,卻不忘提醒他的奴隸,淡淡地說,“只不過被人魚的尾巴甩了一下,你是最後醒來的那個。”
“……我夢見了我的故鄉。”
“像是垂死之人會幹的事。”
“我放棄了一切,掙扎著醒來,就為了再看你一眼。”
凱撒聞言,意外地沉默了。他放下了手中撥弄煤油燈的長針,重新走回了床邊,麥加爾能感覺到他的床邊重新深深地陷下去了一塊——那剛好是成年男人會壓出來的深度,男人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了他,當凱撒面無表情地湊過來時,海象員同志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
“你的故鄉?”
“恩。”
“東方?”
“很遠的地方,在東方。”並且是幾百年後的。
“你說的那個地方,人類會坐著金屬物體在雲層上面像鳥一樣飛,有最快的交通工具,從德國到東方只需要十個小時——幾百年後,是嗎?你在告訴我,在這三天的時間裡,你的魂魄脫離了你的身體,所以你昏迷不信,任由外面狂風暴雨,又或者列日暴曬,整整三天三夜,你躺在這裡,依靠我強行扳開你的嘴,將淡水灌進你的喉嚨裡,稀釋一切食物,維持你的生命,而你現在告訴我,發生這一切的時候,你不在這裡?”
男人這一大串像是唱詩般的質問讓麥加爾不敢點頭——雖然,對方說的大概是真的,但是很顯然,此時此刻,大狗臉上的表情再明白不過,“只要你點頭,我現在就擰斷你的脖子”之類的兇狠表情,麥加爾同志表示看得太多——
麥加爾愣愣地看著他的船長大人,直到對方稍稍拉開了一些和他的距離,粗暴的拇指指腹在他的下顎重重捏了下,男人用緩慢而警告性的語氣說:“我說過,不要跟我撒謊,敢點頭,你就死定了。”
麥加爾:“……”
海象員同志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內傷。
他就好像一個殺了巫婆、拔劍砍平荊棘的森林、再與惡龍浴血奮戰大戰三百回合最終取得勝利的王子,當他身披戰甲,騎著駿馬,擦乾臉上的血液來到公主的城堡下時,裡面的那位姑娘正翹著二郎腿坐在閨床上嗑瓜子,順便還呸了他一臉瓜子皮,公主說:“你他媽怎麼來那麼晚?臉上顏料塗給誰看——你以為你演電影啊?”
通俗點說就是,我把真心捧給你,你轉頭把它餵了狗。
麥加爾深呼吸一口氣,正欲發作,誰知道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