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處炸開的炮彈讓他瞳孔微縮,然而,只是幾秒的猶豫,他一頭重新紮進水裡,靈巧輕快地劃開水面,像是一條游魚一般飛快地向他的目標游去——
在怒風號的船側,前任狙擊手傑克奄奄一息地被捆綁掛在那裡。
“媽蛋,太可憐了兄弟,生不逢時啊。”麥加爾嘟囔著游過去,取下口中的匕首,先伸手探了探對方鼻息確定自己要救的是一個活人,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的呼吸頻率卻足夠讓麥加爾滿意,“……要不是我還掛念著你,你可能就要在這水裡泡死了……”
喘著粗氣,伸出手抓住船邊掛著的粗網,年輕人另一隻手抓著手臂飛快地切斷束縛著傑克的粗糙麻繩,銳利的鬼殺切割這類粗糙編織物簡直易如反掌,很快地,失去了束縛和支撐的傑克從捆綁上脫落,如同一塊巨大的石頭一樣毫無反應地海底沉——
麥加爾啊啊驚叫倆聲撲騰進海里將眼看要被海水淹沒的傑克託了起來,呸出一口苦澀發鹹的海水,“……不用謝,叫我紅領巾。”露出一個苦笑,年輕人雙腳踩著水將毫無知覺死豬一樣沉重的成年男人帶到船邊——
現在到處亂糟糟的,想帶著傑克重新上船是不可能了,麥加爾在等,等一艘怒風號的衝鋒船下來,然後把傑克放上去——
然而,過於精神集中的黑髮年輕人卻忽略了身後,清晨的薄霧中,一艘小船正藉著霧靄和耳邊炮火驚天巨響的掩飾,無聲地靠近了他的身後——
然後。
迎頭一個粗糙的漁網落了下來——
麥加爾:“咦?”
“——隊長!抓到了一個!活的!看上去正準備逃跑!”
……
麥加爾:“……我了個操!又來?!!!”
呯——
臉著地四仰八叉地被扔進那艘破爛的木船裡,剛一落地,趁著船上的敵方海盜們還沒反應過來,麥加爾立刻掙扎著爬起來扯開嗓門毫不客氣地朝船上大吼:“大狗!救命啊大狗!!!!!!——凱撒!!!你媽了個蛋快點往下看一眼啊!!!喂——船長啊啊啊啊啊啊——”
轟——
不幸的是,與此同時,一枚炮彈在他們不遠處爆裂,掀起的水花和爆破聲掩蓋了他的歇斯底里。
伴隨著嘩啦啦的浪花聲,小小的木船被掀起的波浪推開,硬生生將原本只處於船正下方的衝鋒船推離了怒風號。
“……”這位不知名的稀爛炮手同志,真是謝謝你大爺了。無語地抹了把臉上的海水,麥加爾仰天長嘆,不叫你紅領巾應該不介意吧?
船上,滿頭滿臉水花的麥加爾沉默,滿頭滿臉水花的敵方海盜們沉默。
三秒後,海盜們不約而同目露兇光。
那刀子似的目光搞得麥加爾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別……兄弟,我不喊了,我發誓不喊了,我宣佈我投降——不要動粗,我跟你們走——啊!”
……
麥加爾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夢見他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沒有大狗,沒有紅毛大副,沒有阿拉伯人,沒有雷歐薩,更加沒有該死的漁網——而他終於從這場荒唐夢中醒了過來!
窗外正是盛夏,大學高高的梧桐樹上,知了“吱吱吱”地叫個沒完,他的頭頂上是吱呀呀慢悠悠轉動的吊扇;他的手裡抓著的不是鬼殺,而是一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又十分符合他身份的2b鉛筆;他的臉下墊著的不是硬邦邦鋪滿了乾燥海草的衝鋒船,而是一張流滿了口水的試卷,試卷上的標題很大,是美麗又親切的方塊字——論航海氣象學。
他是羅沉舟,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氣象大學大學森。
老子這是……在考試?茫然臉從桌子上把自己的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