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燈。

夏暘快步經過，沒有打擾。

直到縮排被窩裡面，夏暘才捧起手機開啟與顧泊川的對話方塊，手指快速敲擊螢幕，眼底擒著淡淡笑意。

【謝謝顧先生，今晚泡了澡，很舒服】

很快手機便響起了一聲新訊息的提示音。

【喜歡就好，早點休息】

再次互道晚安之後，夏暘關掉床頭燈，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另一邊，顧泊川坐在床頭的輪椅上，又處理了會兒檔案才輕聲推開臥室的門，操控著輪椅緩速來到浴室。

輕輕合上浴室的門，顧泊川來到浴缸前。

浴室內還殘餘著氤氳的熱氣與淡淡的香草甜味。

顧泊川低頭從輪椅旁的儲物袋內掏出一個小藥瓶，將一粒藥攥在一隻手中。

旋即，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輕一撥便開啟了浴缸的水流開關。

調了會兒溫度，收回手，盯著漸漸蓄起的熱水，顧泊川的呼吸不覺加重起來。

終於，在水蓄至五分之一的時候顧泊川再次伸出手，飛快關上了水的開關。

「啪」的一聲，水落下的聲音戛然而止。

顧泊川飛快吞嚥下那粒藥，身體微微發著抖，手也發著抖，喘息頻率加快，整個人卸了力般閉上眼睛靠在輪椅椅背上緩和了好一會兒，努力將腦中零碎的畫面驅逐出去。

鼻尖是溫熱淺甜的香草味道。

是夏暘留下的。

夏暘……夏暘……

……

終於緩和了不少。

顧泊川眯起眼睛，按下浴缸放水的按鈕，等待裡面最後一點水都流盡，這才徹底睜開眼睛。

還是很害怕。

害怕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環境裡看見蓄上的水。

害怕被黑暗中大力的手掌摁進去的窒息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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