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知?曉的文思祁陪她一塊過來的。
兩天不見,陸謹肉眼?可?見消瘦了很多。
「什麼事?」
陸謹倒了一杯水走到沙發前坐下,沒?有跟他們?寒暄客套,開門見山問。
文思祁拍了拍賀伶秋的肩膀, 輕聲說了句,「沒?事,有我在?。」
賀伶秋緊攥著單肩包肩帶,走到陸謹面前,「六年前, 我騙孟棲說叔叔阿姨反對?你們?在?一起, 叔叔被?你們?氣的住院急需動手?術……」
一直不敢看陸謹眼?睛的賀伶秋,稍稍抬眸瞥了他一眼?。
陸謹面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些情緒,看向她的眸光跟隨她後面的話霎時沉下去。
「孟棲相信了, 所?以才……不告而別的。」
後面幾個字輕如陽光下跳動的塵埃, 似有若無地傳入陸謹的耳膜。
賀伶秋垂著的腦袋又往下沉了沉,空氣凝固, 不一會兒,傳來一道咯吱咯吱的聲音,她循聲而望。
聲音是?從陸謹那傳來的,瘦白的手?捏著玻璃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沒?有一點血色的指關節,都在?拼命壓下他心裡的怒火。
得知?孟棲身世時,他猜測過,她離開是?因為她的家庭,她所?謂的門不當戶不對?。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孟棲承受的遠比他想像中多的多,那會,她撕心裂肺般的痛一點也不比他少吧。
遲遲沒?聽見陸謹迴音,賀伶秋亡羊補牢般連說了幾句「對?不起!」
陸謹沉沉的眸光朝她看過來,不帶半點溫度,彷彿置身冰凍三尺的湖面,刺骨的冷意順著腳底攀上,激起陣陣寒顫。
賀伶秋囁喏著躲開那雙似裹著冰碴子的眸子,垂首緊攥著衣角試圖分散一些心裡的恐懼。
「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彌補不了我對?你們?的傷害……」
空氣中傳來一道陰冷的輕嗤聲,打斷她未說完的話。
「對?不起?」
賀伶秋抬眼?望去,陸謹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捏著杯子那隻手?的青筋和泛白的指關節依舊清晰可?見,另一隻緊攥成拳頭的手?似乎隨時都要向她砸過來。
「你這聲『對?不起』是?跟誰說的?」陸謹直直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問,「孟棲?我爸?還是?我?」
「我對?不起你們?所?有人,孟棲,你,還是?叔叔阿姨。」賀伶秋迎上他的目光,用悔恨的眼?神望著他,「叔叔阿姨那邊,我會去跟他們?解釋和道歉的。」
「道歉?」
陸謹眼?裡滿是?輕蔑,「你的一句『對?不起』是?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還是?能彌補這六年的遺憾?」
賀伶秋沉默。
確實,對?不起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話,即便如此,這三個字說出口時,心裡還在?妄想對?方說句沒?關係。
和對?不起同樣沒?用的,還有後悔。
一直沒?有言語的文思祁望著賀伶秋卑微又無助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對?她的心疼大於?埋怨。
從小到大,賀伶秋在?他心裡一直是?驕傲自信的小公主?,永遠熱情洋溢,自信大方,現在?這副卑微又無助的樣子,完全?不符合他心裡的小公主?形象。
陸謹是?他兄弟,可?賀伶秋同樣是?他重?要的人。
「陸謹,伶秋已經知?道錯了。」一番掙扎,他還是?選擇站在?了賀伶秋這邊,「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找到孟棲,跟她把話說清楚,再提出複合。」
「複合?」
陸謹黑沉沉的泛著寒光的眸子掃向文思祁,他極力壓下心裡的怒火,「說的如此輕鬆,那是?因為刀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