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洛提著刀走上前去,打算逼問出那女人的真實身份時,走廊中突然響起沉悶的鐘聲:
咚!
那聲音和張洛的內臟產生了某種共鳴,令他“虎軀一震”頓時倒地,嘴裡咳出一口血,捂著顫抖不已的胸膛罵道:“這個還真夠勁兒……”
咚!
喪鐘聲再次響起,原本在地板上蜷縮的長髮女子突然不見了,消失的徹徹底底,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接著,走廊拐角處的電話答錄機中,傳出了低沉的男性聲音,不停的誦讀著那個數字:
“204863。”
“204863。”
“204863。”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
聽著那傢伙的誦讀,張洛強忍著體內的劇痛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向前走去,打算砸碎那該死的電話。
不知為何,在這個陰森的走廊裡,他的脾氣彷彿都比平時暴躁了許多,儘管內心深處還是一樣的冷靜,但卻有奇異的“怒火”從體內爆發而出,驅動著他的身體做出難以理喻的舉動。
像是在嘲笑他似的,電話裡的男聲依然在重複著同一個數字,聲音冷靜而毫無感情,完全不像是正常人能發出來的:
“204863。”
“204863。”
“去,他,媽,的……”
穿過漆黑的走廊來到電話前,張洛伸手把電話座機扯了下來,扔到地板上一腳剁碎,那令他煩躁的聲音,終於徹底消失了。
“該死的混賬。”他低頭吐了口唾沫。
在神造之軀的修復之下,體內的內傷開始恢復,但心中的煩躁感覺,卻並沒有那麼容易平息下來。
砰!
張洛又是一腳踹在放著相片的櫃子上,踹掉了本就不牢靠的木門,緊接著從裡面掉出來的,是一把黑色外殼的長管步槍。
意識到自己眼前出現的,很可能正是新聞中的兇手用來殺害妻子和女兒的那把步槍,張洛把長刀背在身後,彎腰拾起沉重的步槍,晃盪了一下金屬材質槍身,發出一陣“咔咔”的聲音。
他取下彈夾檢查了一下,黃銅鑄造的彈殼在燈光下閃出微光,這杆半自動步槍的確是有子彈的。可惜只有四發而已。
“嗯?”
注意到棕木槍托上刻著的狼頭圖案,以及旁邊的兩個字母:“o。l”。張洛眉頭緊蹙,還來不及猜測那是什麼意思,眼前的景物突然開始扭曲變形:
陰森而狹小的公寓走廊消失了,接踵而至的是陽光明媚的院子,以及雖然有些陳舊,但卻很是奢華的大型公寓剪影。
“……”
感受到腳踝被草葉割到的微弱痛感,張洛低下頭,看著自己短褲下方蒼白的雙腿,以及腳上那雙髒兮兮的紅色運動鞋。
此時的他,正站在公寓後面的草坪上。
正前方出現的,便是可以用“公館”來形容的大型雙層公寓,深灰的牆壁上掛著一些爬山虎,幾道窗戶被暗紅的窗簾擋住了。
張洛抬起雙手,映入眼簾的是手中沉重的黑色步槍,以及起了老繭的手背面板。
儘管看不到自己現在長什麼樣子,但張洛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的“自己”並非是本人,而是暫時性的“借用”了別人的身體。
由於並非是自己的身體,他的舉動也不是自己選擇的,而是在冥冥中的某些力量操控下,例行公事的完成某些該做的事:
“這是……情景重現?”
張洛一邊思索著,一邊看著自己的左手伸進白襯衫的口袋裡,從裡面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字條,是英文寫就的醫院通知單,上面的不少文字都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幾個倖存的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