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不酸?不留畫,我難道去南院拜別那堆土?土堆裡有什麼?其實現在想想,留畫都是矯情的,也難為三爺能看懂。”
他啞著嗓子:“我會不懂麼。”
“瞭若指掌的蠢貨,騙起來是不是更得心應手些?”
“糖糖,我一直想……”
上方哭聲又起,唐糖聽得著急,知道糾纏下去不是辦法,摸黑伸手捂住了他的唇,湊去他耳畔輕道:“求三爺暫且網開一面,我不管您怎麼想的,這裡真不是扯皮的地方。我還有活要幹,您趕緊回去,小事回頭得空再聊罷。”
先放了軟話,將這礙事之人搪塞走了再說。
小事?他不動彈,軟玉在懷,抱得甚為舒坦。
“求三爺不要胡纏,曹斯芳上回說得清清楚楚,魏王派人去過孟州,他為什麼派人去?這話明白落在您的耳朵裡,上元夜您遇了那黑衣人,一路便摸去了我家,可有此事?我家的事情,三爺興許比我知道得清楚,但您不肯說,我便照舊矇在鼓裡。”
“你不是答應了祖父……”
“答應是一回事,茫茫天涯,那時候我豈知元兇就在京城?現在真相一步之遙,我若就這麼放歹人過了門……我便不姓唐了。此事已然到了這個份上,我當然要親自弄個水落石出,不由外人阻攔。還請三爺行個方便,放手讓我上去。”
唐糖張口閉口三爺地喚,又稱他為外人,弄得他心裡極不是滋味,卻終是拗不過她,好聲好氣道:“先等一等,上方當是有個很奇怪的機關,糖糖我問你,方才我喚你的時候,你是故意沒有聽見,還是真沒聽見?”
唐糖如實答:“哦,我若是聽見了,一定先將你踹暈過去拉倒。”
“一會兒我們回家再踹,十大酷刑都由得你,先說正經……”
唐糖為他這死乞白賴勁頗為頭疼:“什麼聲音都沒聽見,還以為是到了屋外,今天是初三,我卻恍惚見著枚圓月亮,天上星光熠熠。”
他心疼地揉她腦袋:“莫不是上頭有個榔頭把我們的腦袋砸暈了。”
唐糖氣不打一處來:“三爺讓一讓,我真要幹活了。您腳下多加小心,這整間屋子的機關十分詭異,隨時可能換位,我還要幹活,就顧不得您了。救不出曹小姐,沒法同趙思危交代還是小事,我的事情也得泡湯。”
他仍在揉她的腦門:“這裡真的鼓了一個包,痛不痛?”
唐糖一摸額頭上方,還真的有一處新起的硬疙瘩。也不知方才是腦袋被敲木了,還是見著他才木了,他不說她倒也無知無覺,這一揉,才覺痛得了不得。她搖搖頭:“痛死了,你不要動。”
他掌心輕柔了些:“揉散了好得快。”又變出來兩顆小糖豆送進她唇間:“一生氣便連飯都不吃,胃可曾痛了?腦袋暈不暈?”
唐糖抿著甜絲絲的小糖豆子,抬頭忍淚,恰好望那個黑古隆冬的窟窿,凝神細聽,好像還真有隱隱的篤篤響動,難道他胡猜對了,上頭還真有什麼榔頭?
她猶疑著又想上去,他索性一攔:“我來。”
唐糖喚:“你別造次,那東西的閘門說不定……”他已然一蹬梯子上去了,伸臂彷彿抓牢了什麼,用力一拽,撲落落一陣亂響,從那窟窿裡掉下來好些鐵器。
唐糖怒罵:“你搞什麼?想拆房子?我可不想給你陪葬!”
他也不惱,跳下來繼續替她揉腦袋:“都弄妥了,這個我會。”
“你會個鬼!”
“凶死了。可還記得同黃小霸打架那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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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小霸是土豪黃天霸的兒子,顧名便知他爹是地頭一霸,黃小霸正好也不是什麼好貨,鬍子還沒長几根,欺男霸女的本事倒學了一籮筐。一群小孩子正是誰也不服誰的年紀,決意要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