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男生的手臂被人用力往下一扯,雙手一滑,手中的玻璃瓶不慎掉落在地。
聲音很是清脆。
桌子上的檯燈,也因此偏了位置,照出的光剛好打在地面上玻璃碎片,折了個面,刺得蹲在桌子底下的沈知月自覺地偏頭,眯了眼。
下一秒,如久淋露水的淡玫瑰香水味一陣一陣地撲打著她的鼻尖。
越來越濃鬱。
沈知月一時不適應這個味道,被嗆得難受,剛要咳嗽就被上方的雷霆般的聲音震住。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少年扭頭看了一眼,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想站起來,又被一股勁拉回。
「陸厭?」
梁深疑惑地喊道。
少年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驚訝於明明自己戴著面具卻被認了出來,隨之扭頭看向門口的幾人。
梁深好像找了個什麼機會,抬手罵道:「你他媽罵誰呢?」
「滾出去。」
少年不爽地吼了一聲。
這句話是對梁深說也是在說給沈知月聽。
陸厭似乎沒那麼多好心情,筆直地坐著,雖然看不清臉,但身上的陰冷氣質依舊讓人覺得現在的他,滿臉的不爽,隨時會爆發脾氣。
他們就這麼無聲地對峙著。
沈知月知道眼前這個男生和追著她不放的梁深認識後,心情更加複雜。
「對不起……」女生諾諾地說了聲,她很是抱歉地戳了戳男生的背,「狐狸先生,求求你,不要讓他們把我帶走,他們會打死我的……」
軟如清風但又不過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少年只是大呼一口氣,起身,往右挪了一步,抱著手瞪著氣勢洶洶地不速之客,並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求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嘛~」前幾天剛學會的妙計派上用場了,「狐狸先生,你就行行好,不要讓你的朋友把我帶走。」
桌子離門口有個幾米的距離,沈知月的聲音壓的小,只有陸厭能聽得見。
有一個兄弟透過陸厭的視線發現了貓膩,懟了懟梁深,讓他注意桌角。
梁深往前踏出一步。
陸厭感受到抓著自己褲腳的女生真的害怕,他奇蹟出現般往左挪了挪,擋住了她,隨之眯著眼,冰冷出聲,「滾出去!」
「……」梁深一怔,抬眸與漆黑到可怕的雙眼對視,「你背後藏的那人跟我有仇,識相的話,就把她交出來,不然我砸了你的店。」
「滾出去。」他少有的把一句話說了兩遍,依舊冷若冰錐。
「你!」梁深不死心地往前走了兩步,沒想到對面的人不緩不急地抄起桌子上實木棍,一臉地陰險,說:「不想走,那就等著爬出去吧。」
周圍人都知道,陸厭這人從來說話算話,當初狠話一放就真的以一打十,最後那群人狼狽的從衚衕裡爬出來,他也受了重傷,但他如所說的那樣硬生生拖著受傷的身體一個人去學校。
傷口都不屑於處理。
梁深知道他心狠,開學在即,他也不想掛彩,罵罵咧咧地說了幾句就帶人離開。
「沈知月,你最好有本事一直躲在他身後。」
第二章
晚風吹落枝頭綠葉,落入一旁積水窪,盪起一圈漣漪,稍縱即逝。
沈知月站在街道旁等車,取下面具的時候,才發現剛剛不是燈光刺眼,而是玻璃碎片穿過面具上的洞刺了她的眼角。
她愣了兩秒,開啟手機攝像頭一看,發現傷口不小,左臉頰上有一條乾涸的血漬,可能是方才過於緊張,才會沒什麼痛覺。
現在發現了,倒是有些許如螞蟻咬般的疼。
嘆了口氣後,她從包裡拿出紙擦了擦,太用力,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