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鍾念突然又蹲回地上,用頭頂的發旋對著奚微,悶聲道,「你快進去吧!去陪他,不用管我。」
「……」
小女孩態度莫名,不像冷淡也不像排斥。奚微懷疑自己和她有代溝,便也不多說,拿著新買的花束敲開了病房門。
上回來他送百合,今天依然是百合。房間裡只有鍾慎一人,骨折沒好,依舊規矩地平躺在病床上,此時見他進門,第一眼落在花上,第二眼才看他的臉。目光無聲一碰,鍾慎突然道:「你沒說今天會來。」
「忘了告訴你。」奚微在桌上尋了個空檔放花——桌上、地上,已經被各種禮物堆滿,應該有朋友送的,也有粉絲送的。匆匆一掃,某個花籃上竟然寫著「孫興厲」的大名。
奚微皺了下眉,心想鍾慎拍《最後一夜》沒出事純屬運氣絕頂,好比武俠小說裡的主角掉下山崖大難不死還能撿到絕世秘籍,但幸運終究有限,它已經被消耗殆盡。正如命運中一點不可言說的玄,總量守恆,在此處消耗,便在彼處償還。
也可以反想:鍾慎因多年不幸,才攢下那一次的好運。
但如果能選擇,他恐怕不認為那是好運。
奚微坐到床前空著的椅子上,沒準備開場白,自然而然地問鍾慎:「你上回想跟我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吧?」
養病傷神也傷身,大概是因為食難下嚥,鍾慎憔悴不少,但容顏不減,仍然好看。
「嗯。」他應了聲,「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說,你不用對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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