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桂花聽了他的話,渾身一顫,卻並沒有似昔日那般撒潑,只是垂著個腦袋,似乎很是害怕。
葉冬巖素來粗枝大葉,並沒有察覺到這女人的變化,依舊不顧外人在跟前,大聲嘲諷著林桂花。
還在一邊的梁氏還算心細,瞧出了情況有些不太對勁,便慌忙在自己男人耳邊說了幾句。
那梁海福至心靈,便上前輕輕扯了一下葉冬巖的衣袖,然後向著尷尬的站在一邊的閆大夫努了努嘴。
葉冬巖雖然衝動暴脾氣,但從不搞遷怒那一套,梁海拉了他的衣裳,並給他使了個眼色後,他也明白了自己不該當著外人的面這麼罵人。
所以他便又不輕不重的說了幾句其他話,便不再多嘴,只不好意思的衝閆大夫笑了笑。
閆大夫多少知道一點他家的事情,所以雖然尷尬,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笑著道:“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老爺子如今雖然還有精神,但實際是也已經算是強弩之末了。”
“若是繼續吃藥,依舊能保他安穩一段時日,但那也是增添痛苦罷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們做大夫的,不是神仙,有許多事,也是無能為力的。”
“你們自己家裡人商議商議吧。”說完這話,他便提起了藥箱,然後看向葉冬巖道,“冬巖啊,這邊的事情也不需要我了。”
“今兒難得到你們村裡來,我去其他人家看看,還有沒有誰家需要幫忙的。等你要走的時候,直接去村長家找我便是了。”
閆大夫是個仁心仁術的好大夫,這閒暇時去各個村子裡幫忙義診的事情並沒有少做。
所以這會子他說要四下走走,其實一般也不會真的亂跑去問人家哪裡有病需不需要幫忙什麼的。
而去村長那,自然會有人到村裡吆喝,這樣有哪裡不舒服的人,便會找上門來。自然也就不會被說是上門觸黴頭了。
葉冬巖立馬笑呵呵的將他送出門去,兩人又說笑了幾句,方才散開,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等閆大夫走後,那葉冬巖方才回到屋裡,他目光冷冽,淡淡的掃過那林桂花,卻見那女人依舊是低著個頭站在那,完全沒了昔日囂張跋扈的樣子。
葉冬巖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多打量了她一眼,卻意外發現,她攏在袖子裡的手,露出了一小節手臂,上頭明顯烏青之色。
葉冬巖皺了皺眉頭,心中雖有幾分疑惑,但卻並沒有太在意,這女人與他之間並不對付,不過就是看在老爹的面上,得過且過罷了。
至於她的事情,與自己又有何干呢。
他沒再搭理那女人,只領著梁海夫婦二人,繞過林桂花往後面正屋去了。
正屋住著的就是葉有貴兩口子,因為老爺子如今身子不好,不能再睡熱炕,所以葉冬巖前些日子特意從縣裡木匠那裡,替老爺子買了一張木床,還準備了厚厚的新棉被褥,墊絮。
因為縣裡最近事情極多,兄弟倆都不是特別能走得開,所以有七八天沒回來看過老爺子了。
如今瞧見躺在床上老父親臉色蠟黃,面容憔悴,瘦的幾乎只剩一把骨頭了。
葉冬岩心中一酸,趕忙上前拉住老父親的手,輕輕喚道:“爹,爹您還好嗎?冬巖回來看你了!”
葉冬巖的聲音傳到了老爺子的耳朵裡,勉強將那已然病入膏肓的老爺子給喚醒了過來。
他費力扒拉的微微睜開渾濁的眼睛,看見面前自己最最疼愛的大兒子正站在床頭,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那葉有貴立馬激動了起來,掙扎著便要坐起身來,嘴裡也呵呵呵的發出難聽的聲音,似乎想說什麼。
葉冬巖瞧見父親這樣,心裡更是難過,他小心的按著老爺子,讓他躺會床上,然後輕聲安慰道:“爹,你這是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