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楚佩寧的臉吸引，看見汪尤不懷好意的表情本想上前搭救，結果人已經倒下了。

景耀一下子愣住了。

他側頭，語氣驚異，帶著幾分意外。

“這小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下手竟然這麼狠。”

身旁男人神情散漫，忽然間像是被什麼觸動了神經，猛地向楚佩寧那邊看過去。

待看清少女面容後，他眉梢輕挑：“長得還挺漂亮。”

男人身姿頎長，姿態隨意，透著股不羈的勁兒，卻依舊掩不住那與生俱來的矜貴。

冷白的膚色，唇色卻透著淺潤的薄紅，修若梅骨的手不經意抬起，指尖瑩白如凝脂一般，屈指覆上了緋唇。

陽光透過樹葉落在他深邃迷人的眉眼上，散下淡淡的金色，愈顯俊美出塵。

彷彿是遺落世間的神只。

讓人遠望，卻又不敢靠近。

景耀登時一愣，有些捉摸不透他這句話的含義。

“什麼意思？你看上了？”

男人沒應聲，只淡淡看著不遠處的女孩。

他半眯著眸，是一雙極漂亮的瑞鳳眼，慵懶的眉眼帶了點漫不經心。

眸子淡如薄霧，似初下的新雪，清冽乾淨。

景耀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最終落在楚佩寧身上。

“看她細胳膊細腿的，你喜歡這樣的？”

海城不少名媛沒一個能入了這位的眼，過來參加個葬禮竟能找到閤眼緣的？

見他沒說話，景耀直接潑了盆涼水：“阿珵，那小姑娘是慕家少爺的未婚妻，在人家的地盤肖想他們的少夫人，不太好吧。”

莫沛珵卻像是沒聽見似的，直接走了過去。

……

汪尤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半天爬不起來，雙手捂住要害處，不斷抽冷氣。

他的身體早就被酒色掏空，再加上疏於鍛鍊愈發孱弱，不然也沒這麼容易倒地。

楚佩寧垂眸，古潭落雪般的鋒銳視線注視著他。

“準備好去承認了嗎？”

壓迫感鋪天蓋地般襲來，彷彿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他的喉嚨，不敢發出一個音節。

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承……承認什麼？”

他不傻。

楚佩寧再厲害，也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

但得罪了孟家，不僅他會被惡意報復，整個汪家都會受到牽連。

楚佩寧沒了耐心，她蹲下身，一字一頓，嗓音透涼：“這種場合，見血不太好，但我有近百種辦法，讓你飽受折磨，不會見一滴血。”

汪尤驚愕地看著眼前容貌絕豔的女子，不敢相信她是孟馨雅口中那個自命天高的蠢貨，身體某處隱隱作痛，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這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楚佩寧沒想到讓人類辦事這麼麻煩，正苦惱著，忽然聽見款款而來的腳步聲。

她側頭，樹木遮蔽出一片陰翳，光影切割開兩個世界。

男人的臉逆著微渺天光，一步步從黑暗中走來，日光鍍下凜冽刺眼的光暈，凌厲強大的氣質仿若神明降臨。

楚佩寧鳳眸半眯，看著來人少見地露出警惕。

明明是個凡人，身上卻透露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小姑娘，你好像有什麼難處啊。”莫沛珵覷了眼地上被嚇到的汪尤，“是因為他嗎？”

楚佩寧沒說話，盯著他的眸子看。

他生了一雙淺灰色的瞳，有著玉的寒冷質感，無形中產生一層屏障，讓人難以窺其內裡。

凡是看見這雙眸子的人，都很容易在他這雙極美卻自帶疏離的灰瞳中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