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可隱可現。
可懷鯤鵬之志,亦可懷小人之心。
於柳白而言,無可無不可。
這樣的人,將來會熱心於軍伍,將會是如何的風景,怎會令人不期待?
至於丟些武將的臉面他王翦死後,哪管洪水滔天,那是自個兒兒子的事兒!
“老王你說的是真的?”
內史騰眼眸一陣震顫,嘴唇微微發抖,有些難以置信得說道:“你真的覺得,柳白能整出不一樣的那般天地?”
王翦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以後的事情,何人能說得清楚?”
“但老夫知道,咱們多活一天,這柳白哪怕是整岔口了一些,咱們這把老骨頭,也能多抗那麼一兩個時辰,一兩天的。”
“這就夠了。”
“對比戰場裹屍,老夫更希望你我‘苟活硬撐’。”
“咋?你怕了?”
這一番話說完,內史騰豁然起身,眼神之中再無疑慮。
“函谷步軍兩條腿衝鋒戰場沒輸給過四條腿的騎兵。”
“你王翦不怕,我內史騰又有何懼!”
“哈哈哈哈!”
內史騰朗聲大笑,直接一巴掌拍在王翦的胸口上:“端莫子老摳搜,老夫來了這麼久,也不知道讓人上酒!”
“今日,要與你王翦酒場廝殺一番。”
“你乃戰場武成侯,我內史騰亦可為酒場醉成!”
,!
“柳白那小子之前橫掃叛軍送了你酒,老夫可都還記得!拿出來拿出來。”
爽朗的笑聲,彷彿將其之前的猜疑陰霾一掃而空。
那一巴掌拍的,也是生平說不出的盡興。
“滾滾滾!”
王翦臉色一變,連連擺手:“只有咸陽太安酒樓的爛杏燒,要喝就坐下,不喝就滾蛋!”
那幾罈子酒,他王翦可是等著以後給虞子期出師擺宴的時候用的,豈能被內史騰這個老傢伙‘糟蹋’了。
“端的老摳搜,拿酒來!”
內史騰撇了撇嘴,但豪情不減分毫,反倒是酒場鬥志熊熊燃燒。
打仗和打架,想要在王翦身上佔便宜,他這輩子是沒戲了。
但是喝趴這個老傢伙,他內史騰有的信心。
一個時辰之後,庭院酒憨,叫罵聲不絕於耳。
打斷了整整五十根木柱的虞子期好奇過來一看,還沒等說話呢,就被王翦一把拉過去,猛地灌酒。、
內史騰連呼‘老王你不講理,找人代酒’。
卻被王翦一句‘老夫的學生替老夫喝是踏孃的天經地義,不行你也找個又聰明又孝順的學生去’給懟了回去。
虞子期剛要拒絕,王翦就在其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那周勃已經在上蔡府衙喝上慶功酒了,聽說那縣守酒量都不如他。”
“好男兒,不會喝酒,就是個尿慫,趁早去給周勃當副手,說不得還能博個錦繡前程。”
從未喝過酒的虞子期面色漲紅,拿起一罈子酒就往喉嚨裡面灌,一口飲盡,高呼一聲:“踏孃的周勃,得給我虞子期當副手才對!”
緊接著,倒頭就睡,那酒水和口水,混合著從嘴角流出小絲。
引得兩個無良老頭,哈哈大笑。
至酒散場,王翦醉眼朦朧說了一句:“要是老夫先死,我這學生,你照看著些。”
內史騰連連點頭。
夕陽西下,王翦醉眼,腳步卻是沉穩。
將虞子期背起,輕輕放在客房的床榻之後,輕聲道:“子期啊,替老師看一眼真正的盛世,好嘛?”
已經醉得在夢中踹周勃屁股的虞子期,含糊不清‘嗯’了一聲,惹得老人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