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殿內,始皇陛下的皇位之下建立起一個小高臺。其上放置了一張案桌,這便是監國太子主持朝議的位置了。
文武百官魚貫入內,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為
就在剛剛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守著麒麟殿的侍衛便是換了兩個生面孔。
急功近利也好,急於彰顯自己監國權勢也好,太子的這一個小舉動,讓不少官員都是心中不滿。
但仔細想想,這也無可厚非。
至少太子沒有將整個咸陽宮的侍衛全部換掉,這就說明了只是保證‘身邊人’是‘自己人’。
柳白看到這個景象,與其他臣子不同,反倒是心底裡有些許欣慰。
‘皇權只在十步之外,千里之內。’
這是他柳白親自教導給嬴徹的,如今能記得,並且引以警戒。
“老將軍。”
“陛下東巡之前,將整個咸陽的防務都交託於老將軍,當真是勞累了啊。”
柳白笑意吟吟,走到王翦身旁輕聲開口。
王翦看了一眼,沒有回答,卻是點了點頭。
將相和,是一段千古佳話。
之所以能廣為流傳,恰恰是因為大將和丞相之間,需要有默契,方才能讓一國政務更加穩定發展。
柳白此刻說王翦防務勞累,恰恰就是在提醒這位老將軍,東巡期間咸陽萬萬不可有失。
否則咸陽動盪而天下亂。
柳白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太子殿下到!”
沒過多久,一道尖銳的宣號聲響起。
文武百官皆是山呼:“臣等拜見太子殿下,大秦萬年!”
山呼聲中,嬴徹身穿一襲黑色玄鳥的太子冕服,自屏風之後緩步走出。
雖是第一次監國,可這位太子殿下的腳步異常沉穩,甚至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在行步過程之中緩緩掃視群臣。
到了監國太子的位置上坐下後,嬴徹方才開口道:“諸位請起身罷。”
“臣等謝太子殿下。”
而後,嬴徹便是依循始皇陛下朝議之時的慣例,開口問道:“諸位,今日有何要事奏?”
此話問出,群臣的目光皆是齊刷刷落在了柳白的身上。
如今柳白已經是大秦右丞相,大秦左相空懸,太子又是其弟子,率先開口奏事,自然是柳白先來。
然而
柳白在眾目睽睽的灼熱目光之下,卻是怎麼也不動彈,只是保持淡然之色。
一時之間,麒麟殿之內的氣氛都顯得有些尷尬。
柳白看了臺上的嬴徹一眼,而後微微點頭。
他玩的自然不是如同‘下馬威’一般的低階手段。
恰恰相反。
如今他柳白乃是大秦的右相,同時還肩抗大秦左相的職責。
這種地位,說是攝政也不為過。
再過分一點,麒麟殿內的朝議,完全可以由他柳白一人說話,太子嬴徹就坐在高臺之上,如同一隻泥偶,保持著可達鴨一般的表情就行了。
然而
他默不作聲,那麼接下來就可以讓嬴徹放力施為。
這就如同舞臺之上的表演,明明應該是主演上場,卻將燈光讓給了一旁的人。
正是給了嬴徹施展的空間。
師徒的默契,在這一刻無比重要。
嬴徹微微一笑道:“既然諸位沒有什麼太大的事情上奏,就說明尋常的事情已經寫在奏疏之中了。”
“孤身為監國太子,待到退朝之後,自然會仔細閱覽。”
嬴徹說完此話,麒麟殿內的官員盡皆面面相覷
沒有要緊的事情那是直接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