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對於百姓的事情,總是上心的。”
“這廉價民房,父皇還未東巡之時,就曾誇耀,稱此為耀窮民灰敗之心,鼓末徒以強盛之力。”(窮:無路可走。論語孔子說,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說的便是君子本來就是無路可走的。)
“今有開建之端,孤以為,此乃大秦百姓之幸事也。”
“著咸陽令將閭,嚴審廉價民房之申報,不可富貴人家生貪慾之心。”
高臺之上,太子嬴徹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喜悅,竟是直接笑著開口說了出來。
如此模樣,反倒是讓群臣生了些許輕視之心。
這位太子殿下,彷彿當真是以柳相的話馬首是瞻啊!
但是緊接著,嬴徹話鋒一轉,竟是一隻手伸出,在案桌之上撐著自己的下巴,笑意吟吟得看向柳白:“老師,既然如今都為貧苦窮民建設了民房。”
“孤也有一建事,需要做行。”
“今日便在朝堂之上宣佈了吧。”
柳白麵色不動,只是就這麼看著自己的這個學生,緩緩開口道:“殿下請說。”
嬴徹動作,形態依舊放浪顯得有些許輕浮,可當柳白說出這‘四個字’之後,目光卻是陡然一變。
肅正、果決。
敢為天下先!
“今我大秦昌盛,百姓安康,四夷賓服。”
“北伐匈奴,胡人狼竄。南征百越,南夷匿林。”
“泱泱華夏,煌煌九州,在父皇治下,已然逾越上古之治,更遠超商周。”
“孤以為,如此盛世,除卻青史留名之外,更要有天下最為雄偉,最為氣盛的宮宇相匹配。”
“今,徵咸陽周邊之地,以市價購買,責大秦書院十七公子贏齊,出具建造圖紙,建立宮殿。”
“取‘曲處、曲隅’的‘阿’字為名,著‘四阿旁廣’的宮殿之氣,此宮名為”
“阿房宮!”
嬴徹說完此話,架在案桌上的手緩緩放下,雙眸輕微眯起,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輕輕掃了一圈朝堂。
而柳白在聽到嬴徹說這番話的時候,登時面色一變。
霎時間,他有一種天塌了的感覺。
一個他從來都不相信,也從來不願意相信,甚至是對此痛惡痛覺的名詞,陡然躍入腦海之中:歷史修正力!
阿房宮?!!
自打他來到大秦之後,就從未聽說過這個,也知曉陛下從來沒有修建阿房宮的打算。
可現在
大秦的太子,當朝的儲君,未來的二世皇帝,卻是在朝堂之上,說要修建阿房宮?
一瞬間,柳白的怒火蹭蹭蹭上湧。
衣袍袖口之中,他的拳頭正在緊握!
雙腿的肌肉繃緊,緩緩發力。
他不管了,不想管什麼狗屁監國太子殿下的狗屁威儀了,他在聽到‘阿房宮’這三個字的剎那怒火,不啻於聽到趙高復活,胡亥登基,王多多放屁!
王多多,大秦的人可能不認識,甚至是後世之人都不一定認識。那是正常的,因為那是柳白穿越之前在大學時候的班長。
然而就在這緊咬的關頭,柳白那上湧的熱血陡然一滯,彷彿時間都靜止了一般,竟是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緊接著,柳白的腦海之中浮現出方才這位太子殿下以手架案桌之時,那陡然之間的眼神變化!
不對勁!
柳白深吸一口氣,緩緩抬眸,看向嬴徹。
一對師徒,在這短暫片刻,遙遙四目相對。
就是這一個眼神,柳白忍下了!
他能夠看出來,嬴徹眼神之中的嚴肅。
自己這個學生,當公子之時玩世不恭,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