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麒麟殿外,文武百官雲集。
文丘的臉色分明不好。
庶吉士,成為天下最有才學的三十人之一,對於尋常人來說,已然是可望而不可即。
即便是放在朝堂之上,庶吉士都算是已經有了極好的底蘊,日後能成入卿成公,都猶未可知。
畢竟科考,考的只是紙面上的東西,真正要拿來辦事兒,算不上是‘百無一用’,但還當真是鮮有大用。
而對於文丘的謀劃來說,文淵沒有考上一甲,當真可以說是計劃垂敗。
原因很簡單,他文丘不行。
如若文丘是柳白,那麼侄子娶公主,即便自己的侄子是一個傻子,朝堂之上也沒什麼人會太過反對。
一個當真有權勢的朝堂大臣,成為外戚,還是主流的做法。
譬若商鞅,便是如此。
可文丘他不行啊,他非但與柳白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甚至官位已經降到了廷尉府知事,可以說在朝堂之上勉強有‘說話的力氣’,卻沒有‘說話的底氣’。
一字之差,帶來的是權勢的天差地別。
文丘沒有責怪文淵,只是覺得文家當真是時運不濟。
而麒麟殿外,那些透過科考,一隻腳已經邁入官途的考生們,並沒有參加朝議。
大秦在這些方面,還是有溫情的。
巨大的喜悅當前,很少有人真的能保持始終平靜。
“老師。”
嬴徹今天沒有在殿內等候,反倒是在麒麟殿外。
遠遠看到柳白過來了,也是趕緊迎了上去。
“殿下。”
柳白按照君臣行禮,在表面功夫上沒有任何可以苛責的地方。
“老師,昨日深夜,各郡的上疏都已經到了。”
“春日開墾荒田,我大秦田畝總數,已經上漲了整整四成。”
“雖說開墾的荒田第一年耕種,大多貧瘠,但所種之糧,有幾個郡乃是此番從百越帶回來的占城稻。”
“學生估計,秋收之時,我大秦糧產,翻倍無虞啊、”
嬴徹笑著開口,說了一件柳白的功績。
他東宮收到了各地的報告,柳白的丞相府自然不可能收不到。
但這些糧產的增收,都會恰好成為嬴徹監國之時的功績。
此刻說出,也算是隱晦表達感謝柳白的恩情了。
柳白微微點頭,而後看著嬴徹。
柳白的目光之中,甚至帶著些許審視。
坦白說,即便是柳白,現在也愈發看不清自己的這個學生,到底想要做些什麼了。
嬴徹也不說話,就這麼笑意吟吟得讓柳白看。
一對師生,面上融洽無比,但兩人心中所想,別說是外人看不透了,就連他們自己,也是無法盡然知曉。
反倒是李斯,此刻一臉輕鬆之意,甚至是走路都有些帶風。
雙目是看了又看,看著自己的這些同僚,甚至露出了些許得意。
“老狐狸,你還年輕,這麼著急作甚。”
“再多幹幾年,退了也不遲。”
王翦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勸說,但裡面蘊含的‘酸溜溜’可沒有半分遮掩。
李斯的生活他的夢啊!
當年天下一統之後,王翦就想要退下去,將軍政都交給其他的武將。
可始皇陛下不允,他只能無奈在朝。
如今雖說有一個韓信,王翦將其視作大秦軍伍的接班人,但畢竟軍功差了一些,必須要等到滅個百越,才能勉強上位。
畢竟在大秦,你要是沒有個滅國之功,出門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武將。
當然,某位武安君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