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才知道,任何事情必然有始有終。”
“爺很厲害,這是盛。但是會失去很多,這是衰。”
“蒙毅那個文縐縐的傢伙,講了一句‘君子以順理為樂’,看到爺平靜得坐在靈堂裡,我大概也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姐,你不應該不明白。”
“不然你也是爺的衰。”
虞子期認真的開口說道。
這一番言論出口,與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形成天壤之別。
畢竟是在大秦書院學習,而後拜入王翦門下,緊接著調到蒙毅手下做事的人。
說句難聽點,虞子期的人生價值觀,幾乎是柳白硬生生將整個天下最奢侈的名師陣容給砸出來的。
即便是周勃,都沒這麼好的待遇,更別說在戰場上爬冰臥雪,生死拼殺出來的韓信了。
虞姚驚愕抬頭,像是完全沒想到自己弟弟能講出這麼有道理的話。
但更像是....驚愕於自己弟弟能這麼清楚爺的心境。
虞子期沒有關心虞姚的眼神,反倒是自顧自說道:“姐,你不知道。”
\"在軍營裡面,我本來覺得如魚得水的。甚至公子高單純論打架,在真正拼死的情況下都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但是啊....蒙毅上卿給我安排了一場比試。”
“讓我一個人打五十個人。都是選拔出來的好手。打五個我可以且戰且退,打五十個....木刀會斷,人會力竭。”
“我明白,蒙毅上卿是想讓我明白,身邊一定要有自己的兄弟幫著才行。”
說到此處,虞子期微微一頓,小臉上居然有些許的複雜之色:“可爺呢?爺乃是當朝左相,他的身邊....是蕭何先生,陳平先生,龍頭領。現在爺的爹死了,他們在幫著爺。”
“要是他們也死了,咱們能幫的上爺嗎?”
“還是說,咱們要一直讓爺幫著咱們?”
一番話說出,虞姚短暫失神,而後連連搖頭!
“姐,我會去戰場,以後要幫上爺。”
就這麼一句話說完,虞子期走了。
他沒有遵從柳白的意思安慰自己的姐姐,在丞相府的人,都不需要安慰。
虞姚抹了眼淚,站起身子。
她...也要幫上柳相!
現在幫不了,那就以後幫!現在要學,以後才能幫得上。
走出房門,前往靈堂,正見柳白迎風而立,抬眸看太陽。
虞姚輕咬櫻唇,走上前去。
柳白還未開口,只見虞姚輕輕解開自己的外氅,伸出手將外氅開啟,面朝柳白,站在其身前:“爺,春寒,風大。”
柳白笑笑,揉了揉虞姚的頭,輕聲道:“可憐我?”
虞姚一個勁兒搖頭!
柳白將其外氅重新系好:“本相憐你。”
.....
“師傅,我想學殺人技!”
離開相府,虞子期跑了小半個時辰,徑直跑入將軍府噗通一聲跪倒在王翦面前。
懂再多道理,不如殺人。
他虞子期的道理,就只有一個: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