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鼠面沉似水,沒有半句話說出口。
可他那緊抿的嘴唇以及手中刀的微微晃動,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個連柳白看錦衣衛演武之時都曾評價‘於亂有靜氣,臂力逾二虎’的鐵血漢子,在此刻竟是心緒起伏不止。
但也僅僅是一瞬,子鼠目光微微掃動,看到那個可憐的女子眼神之中滿是痛苦,而周遭的響馬匪盜眼眸之中露出震驚與瘋狂。
這一刻,他已經知道自己應該下怎樣的決定了!
虛與委蛇?沒有意義了,在這種情況下,除了投降之外,這群響馬匪盜聽不進去任何話。
子鼠右手甩了甩自己的刀上的血跡,而後緩緩將左手平舉,對著吳菿輕輕擺了擺:“吳大當家,聽聞你江湖之上的諢名是見血封喉。”
“子鼠這麼多年一來,對於刀劍之爭不敢興趣。刀是天下百兵之王,而劍只是如同娘們兒般的男人別在腰間的裝飾。”
“來了翠雲寨這麼久,沒見過你吳大當家的耍一下娘們劍法,勞資有點不甘心啊!”
平淡的語氣,嗓音也不算嘹亮。
但就這樣一番話,子鼠將激將法用到了極致!
天下習武之人,皆喜愛自己的武器。
將他吳菿的劍,比作娘們劍法,如何不算羞辱?
“哈哈哈哈。”
寅虎率先大笑,甚至是十分挑釁得將手中黑刀遙遙一指:“娘們兒,不敢跟我大哥對戰,勞資讓你一隻手,單挑如何?”
吳菿面上的笑容逐漸收斂。
自從叔父死後,他再也不能當那個瀟灑且享受名聲的江湖人,只能在這個地方,提心吊膽提防錦衣衛的圍剿。
而他的劍,是唯一一個可以時時刻刻提醒他吳菿,他是劍客,享譽天下的劍客的物件。
如今羞辱了他吳菿的劍,比殺光了翠雲寨的響馬,還要讓他憤怒。
“子鼠,你並不是我的對手。”
吳菿冷笑一聲,直接一劍,插在那可憐女子的腹中,而後右手抓住起脖梗,猛然一扔!
“啊!”
那個子鼠一生唯一虧欠的女子發出一聲慘叫。
子鼠面色一驚,竟是沒有絲毫猶豫,連踏三步,而後凌空一躍,便是準備接住女子。
“鏘!”
而就在此時,吳菿的劍已至!
見血封喉,他的劍,只有一個特點:快!
“大哥!”
寅虎等人面露驚慌之色,厲聲一喝,想要救援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子鼠眼見吳菿一劍即將削去那可憐女子的腦袋,便是猛然伸手這麼一扯,將二人位置瞬間拉扯。
“唰!”
一劍,子鼠腹部被劃開,鮮血噴湧而出!
“砰!”
子鼠摔倒在地,而那女子反倒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不過兩人腹部,皆是鮮血潺潺。
吳菿嘴角噙著冷笑,也沒有趁機再出劍。
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死定了。
至於牢獄之中發生了什麼?吳菿他不在乎。
死光了也無事。再抓便是。錦衣衛大部還在九江郡,還能威脅到他?
“大哥!”
丑牛大喝一聲,快步上前,眼神之中滿是驚駭。
“大哥,你這”
丑牛的聲音之中,甚至帶了些許悲傷。
眾位兄弟這麼一看,眼眸之中滿是怒火。
只見子鼠雖然起身將那女子扶起,可是他的腸子卻是血淋淋得流了出來。
見血封喉,哪怕是子鼠,凌空無法騰挪的情況下,也是受了如此重的傷。
“照顧好她。”
子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