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陛下這一問,算是讓柳白給尷尬了。
文抄公遇到了不會的題目,怎麼辦?
搖人!
“啟稟陛下,臣以為,此事交由李相較好。”
“這麼一封檄文,註定是要保留原件,名留青史的。”
“臣的字不好看。”
柳白沉聲開口。
此話一出,群臣皆是面露‘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們懂了!
文丘上趕著拍了一個馬屁,然後咱們這位柳相,直接一揚手,拒絕了這個馬屁。
這代表著什麼?
就是明擺著告訴文丘,這事兒沒完。
哪怕不真的動手給文丘穿小鞋,怕是嚇也要將文丘給嚇死了。
文丘面色尷尬至極,他也沒想到這位柳相小心眼居然到了這種程度,連馬屁都不要了嘛?
“既是如此,李斯。”
“便由你來寫這封檄文吧。”
始皇陛下微微點頭,彷彿看穿了一切。
柳白有沒有容人之量,這位千古一帝怎麼會不清楚?
最好的例子不就是趙懷真以及御史監之中的遊航嗎?
可這個小子的容人之量,是有前提條件的。
那就是你最好真的有本事。
文丘,看不上眼。
“老臣領旨。”
李斯抬了抬眼皮,就這麼簡簡單單得就接受了。
文丘的心再次落入谷底。
兩位丞相聯手要整自己今天簡直是糟糕透了。
他這一點小心思,反倒是讓群臣皆是看了個大笑話。
得罪人,就得要做好被整治的心理準備!
車浩作為廷尉府的最高上官,冷冷瞥了一眼文丘。
沒成想,當上九卿之後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屬給自己惹了一褲襠子屎。
“啟稟陛下,臣有要事奏。”
車浩起身,語氣平緩無比。
他這麼一站起來,就連柳白都是饒有興致得看了過去。
說到底,這位新晉廷尉在朝堂之上實在是太低調了,甚至可以說,這個傢伙對於政事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一直往上升官,為的也不過是將天下的案子都能仔細再複查一遍,以避免冤假錯案。
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執著,但這位老刑獄,確實是讓人一點把柄都抓不住。
甚至前任廷尉尉榮,那個沒什麼腦子的傢伙都曾經笑著說,如果沒有車浩,怕是案件壓身咯。
“講。”
高臺之上,始皇陛下淡淡看了一眼車浩。
車浩依舊面色如常,語氣平靜開口稟報:“臣領廷尉府之後,發現許多冤假錯案。”
“廷尉府乃是大秦掌刑獄最高之地,一言可定案件百姓生死,一句可改善惡之分,一行可令百姓不明律法也。”
“冤假錯案追責,前任廷尉尉榮已死,將過錯盡歸在前任廷尉身上,自然不恰。”
“臣懇請陛下,讓廷尉府全體官員,包括臣在內,承擔此責,削俸半年。”
車浩的說話語氣彷彿是在講述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一般。
可是他講述的內容,卻是炸裂無比!
沒有人過問,也沒有人要來拿捏把柄,確實要自己連帶著所有的下屬官員都削減俸祿,那不是沒事兒往自己臉面上打一巴掌嗎?
可緊接著,所有人恍然大悟,看向車浩的眼神都變了!
這個老刑獄,只是對朝堂的事情不感興趣,而不是真的如同尉榮一般,是個蠢貨啊!
廷尉府的官員們瞬間狂喜,用一種感激的眼神看向車浩!
“老車還是有點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