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士嚎哭高歌,此等事情,就連柳白也是第一次遇到。
一般來說,這種人都是懷才不遇的高人,難道自己運氣這麼好,真的被自己碰上了?
“前輩...”
柳白下了馬車,剛要上前攙扶說兩句話。
豈料,
這白髮老者連自己那被碰掉的酒葫也不顧,竟是自己起身,又哭又笑:“政達通明!政達通明!”
“是絕虎兕之政達乎?亦是人言之通明乎!”
“哈哈哈哈!”
哭笑之下,這老者竟是跌跌撞撞離去,看得柳白目瞪口呆!
這...不對啊!
按理說狂士攔車駕,為的不就是仕途嗎?自己都開口稱呼‘前輩’了,這老者哪怕不是納頭就拜,至少也該好好和自己說道兩句吧?
最起碼...
孃的,搭理本相一下也行啊!
這不是顯得本相很沒面子嗎?
“柳相興致高雅,竟是在街道之上,還願意與此等低賤泥腿相談啊!”
就在此時,一道馬車停下,馮劫撩開車廂窗簾,笑著開口說了一句。
既然日後有可能成為朋友,那就在路上打打招呼,也算不得什麼。
然而,柳白連搭理都懶得搭理他,一副今天心情很不好的模樣。
馮劫笑笑,也覺得正常。
畢竟辛苦計劃的圖書館臨了建成,卻被那孔鮒摘去了果子。
今日 乃是圖書館開館之日,若是這柳白還有閒情逸致與自己閒聊,馮劫才覺得不太對勁呢。
“柳相,馮劫先行離開了,柳相勿要傷心,過些日子,家父壽辰,還請柳相上門飲酒。”
馮劫微笑著開口說道,旋即將車簾放下。
馮家車馬離去,柳白對著一個放下打了一個手勢,而後淡淡開口道:“盯緊那老者。”
旋即便是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駛向咸陽宮,柳白在車廂之中眉頭緊皺。
本來這種個小插曲,無非就是等錦衣衛找到老者之後問問也就知道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柳白心中總覺得有點不對。
老者,儒衫,酒葫破裂。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
他好像抓到了點什麼,但又沒有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
...
麒麟殿內,今日的朝議有些枯燥。
除了王翦稟報,按照時日,通武侯王賁已經抵達代郡這件事讓武將們有點激動和羨慕之外,再無波瀾。
至於嬴徹嘛...
這小子十分雞賊得在軍事方面保持沉默,反而在物資後勤上用了一句‘軍用之鹽,盡皆聽從安排’就蓋過去了。
這個朝堂根基薄得如同一張白紙的六公子,極為謹慎。
柳白壓根兒沒心思聽這些比較瑣碎的政事,反倒是在淳于越起身稟報今日圖書館開放儀式的章程時,福至心靈,瞬間抓住了那一線猜測!
這老頭...
是特麼儒生!
虎兕出於柙,說的是圖書館建立,便是將文化知識這頭猛虎放出,於天下百姓而言固然是好,但對於勢力來說,則是兇狠無比!
而那被毀的龜玉...
說的是儒家!
是百姓的錯嗎?是你柳白的錯嗎?是這朝政的錯嗎?
答曰:無錯,但儒家冤!
這老頭兒...
柳白感覺後背一陣燥熱!
沒想到,居然有人,還是個非在朝之人,居然能看出自己要對付儒家?
不簡單啊!
很明顯,這個狂士在儒家的地位一般,不然衣著不會如此落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