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孤苦漂泊。
別說是年老的嬴虔了,就連一直精神頭最飽滿,嘴巴最欠的黃石公,都無精打采。
也得虧這一船人除了黃石公都是武道高手,捕魚這種事情拿劍一插便做成了,否則都不知道會不會餓死。
要是讓天下人知道,這茫茫大海之中,還有這麼一支老年熱血探險隊,恐怕也會笑掉大牙。
反倒是白孝,面容上雖有病態,眼神卻依舊神采奕奕。
“白孝,我嬴氏對不起你白家,荊山鳳凰翱翔天際,哪怕是為了國運捕捉,也當是我這把老骨頭帶著人去,你又何苦...”
嬴虔難得說了一句心裡話。
他這一生,從彪悍勇猛到陰鷙深沉,最後年歲上來,反倒是對於世事越看越透。
獨獨有一點放不下,
那就是愧疚。
白孝笑了笑,並未直接回答嬴虔的話,反倒似是說笑一般,開口問道:“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前輩可見過?”
這一句話說出,嬴虔微微一怔,不知何意。
反倒是陳伯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這個但憑劍術都可以令天下武夫跪地磕頭的老人,似是一聽到‘柳白’,就感覺身上暖洋洋的。
“玉樹之姿。”
憋了半天,嬴虔只能擠出這四個字。
對於柳白,他實在誇不太出口,只能誇個長相了。
白孝搖著頭笑了笑:“兒時,父親身死。我總怕自己會忘記父親,也怕自己會忘了自己。”
“後來,整日憂愁,甚至開始在想,萬一到時候,忘了怎麼辦!是先忘記聲音,還是先忘記長相,還是在忽然有一天,全部都忘記。”
“現在,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兒子了,我才明白,”
“原來忘記....是先忘記缺點。”
說到這裡,白孝嘴角,居然洋溢起一抹略帶愧疚的笑容:“我白孝,為一個孝字,做了很多。卻獨獨枉為人父。”
嬴虔沉默了。
正是白孝的這一番話,讓他的心境竟也有了提升。
他...也忘了很多人!
“老爺,少爺一直都很掛念您!”
陳伯開口,將手中的秦劍遞過去:“這是少爺的劍,名為過河。”
白孝輕撫劍柄,彷彿是在揉記憶之中,那個年少聰穎的稚童的腦袋,口中輕輕吟:
“小柳小柳閉上眼,別害怕黑天...”
吟唱至半,猛然之間,海水翻滾。
“鏘鏘!”
一道清亮的鳳鳴之聲,驟然響起!
“《左轉》有云,‘鳳凰于飛,其鳴鏘鏘’,居然是真的!”
“是真的!”
黃石公面色先是驚慌,而後猛然激動至極!
如此鳴叫,這說明這鳳凰已然是最為強大的姿態了。
“那裡是....蓬萊?”
鬼谷子王詡拿著羅盤,整個人轉了一圈又一圈,而後看向遠方的一個小黑點,面色驚喜若狂:“若是這島上有燃火之山,那就說明這就是荊山鳳凰真正的棲息巢穴!”
“快!快!快!”
王詡手舞足蹈,人都不斷跳起來!
“啊!”
“好燙!”
然而,那激盪而起的海水,一個翻浪打在王詡的手上,頓時紅了一片!
“大秦國運....”
嬴虔雙目出神,口中喃喃。
....
翌日,天一矇矇亮,錦衣衛就收到了緊急命令,倒不是監察百官,反倒是...軍伍!
楊端和從雍、翟、塞三地調整合立空軍初代班子的軍卒,還未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