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內,柳白麵色已經好了許多。
本來就是因為久站和沒吃飯才導致的虛弱,進補也十分容易。
至於陳平,則是耐著心幫柳白進行推演。
此番針對儒家的計謀,完全就是依託在人心的惡上面,而人心唯一不變的,便是善變。
“酈食其啊酈食其,你小子蹭一頓飯,本相累成這副模樣,你這老小子比始皇陛下都能耐啊!”
柳白嘆了口氣。
朝堂上的尋常政務一部分推給李斯,一部分蕭何便代勞了。
反倒是酈食其,讓自己好一陣頭疼。
“柳公,此舉關鍵所在,乃是百家講壇,這酈食其,當真有此才能?”
陳平皺著眉開口問道。
他與柳白二人在計謀方面稱得上是心意相通,他早就明白柳白的意圖了。
無非就是讓儒家內鬥,而後攀扯到孔鮒和淳于越,最後由酈食其出面收拾殘局。
前面兩個環節還好,唯獨這收拾殘局...陳平有點不信任酈食其的能力。
“放心吧,這是他的強項。”
柳白腦海中浮現那個老小子的模樣,苦笑了一聲。
這個楚漢之際最為厲害的說客,若是連這些事情都做不到,那自己就要好好算算那頓飯的飯錢了。
“如此....”
聽到自家柳公如此有信心,陳平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論起用人,整個朝堂還就是自家柳公用的最為出神入化。
分明都是沒有名聲,身份不顯的人,到了自家柳公手中,皆有大才氣象。
柳白舒舒服服得靠在榻上,雙目微閉。
陛下在朝堂上的那一句‘大秦天下,永存萬世,歲歲不休’當真是怎麼聽,都不會膩啊。
“吱丫!”
就在此時,房間的門被推開,陳嬰走入開口稟報道:“少爺,外面有人自稱扶蘇公子,求見少爺!”
聽到這話,柳白微微一怔,面有古怪。
這位扶蘇公子不是收到了始皇陛下的‘考題’後把自己關在宮府細細研究嗎?今日怎麼來了?
難道是來為儒家求情的?
“快請!”
柳白並沒有相迎。
他是被抬著出咸陽宮的,真要是龍精虎猛得起來蹦躂,到時候陛下萬一不開心了發旨來罵咋辦。
“是!”
陳嬰轉身離去。
“阿平,你覺得扶蘇公子好,還是公子徹好?”
柳白冷不丁問了一句。
陳平只是搖搖頭。
這模樣,把柳白氣笑了:“得,你這意思也對。這就不是咱們摻和的事兒。”
他懂陳平的意思,就是‘不知道’。
不是他陳平不知道,而是他柳白‘不知道’。
“老師!”
就在此時,一道溫潤而急切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便看到一身玄袍,面上帶有擔憂色彩,但舉止皆雅的翩翩公子走入房間之內。
皇族氣質這玩意兒很玄乎,具體也說不出來是怎麼樣,但是扶蘇...就是能讓人一眼就知道其皇族身份。
這種氣質不是始皇陛下那種君臨天下,號令萬方的霸氣威嚴,也不是嬴高那種一身彪悍,勞資誰都不怕的悍勇,而是讓人如沐春風的那種舒服。
“學生聽聞老師朝堂暈厥,特來拜見!”
扶蘇一走進來,便是行禮。
看見自家老師雖是臥病在榻,但氣色儼然恢復,也是鬆了一口氣。
他在宮府鑽研軍策這些天,沒想到外面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無妨。”
“公子前來,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