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先生,辛苦您了。”
深夜,等丞相府之內所有人都入睡之後,蕭何方才將府內後門開啟,讓端木震亨為陳平治療肺疾。
長達兩個時辰的金針渡,端木震亨整個人如同從水中撈出一般,更別說還有什麼氣力了。
“前往巴蜀之地尋找枇杷的事情,務必要抓緊。”
端木震亨搖了搖頭,試圖拿起案桌上的絹帛擦一下臉,但這無力感,卻是如何也拿不起。
還是蕭何眼快,連忙伸手,為端木震亨細心擦拭。
“端木先生放心,錦衣衛都指揮使玄七已經領著錦衣衛前往巴蜀之地了。”
“定然會尋到枇杷!”
蕭何點了點頭,雖是在寬慰端木震亨,但他自己的臉上,卻是一臉凝重。
枇杷,此物哪怕是端木震亨也只見過一次,還是春夏之際,一旦這幾個月尋不到,那陳平的病情可就....
“嗯。”
端木震亨淡淡嗯了一聲,沒有再說。
他也沒有氣力再說。
方才施針之時,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要扛不住了,可能下一次為陳平施針之前,都必須要先給自己施針,調動心力方可。
“端木先生,今日便在我房中休憩吧,明日若是無人察覺最好,有人察覺,就說我蕭何夜半上吐下瀉,故而派人請您診治。”
蕭何看了看已經安然睡去的陳平,又看了看此刻心力交瘁到了極致的端木震亨,不忍開口道。
“不了。”
豈料,端木震亨搖搖頭道:“老夫前兩天收了個好弟子,明兒個早上,那小傢伙端洗臉水到老夫門前,發現沒人,會急得哭出來的。”
這一番話說出,蕭何也是面露錯愕之色。
端木震亨教導醫術,但...那也只是說醫學院的孩子們是他的學生。
這弟子二字,由他口中說出,分量不一般啊。
“那倒是要恭喜端木先生了。”
蕭何笑笑,將端木震亨身上的汗水隔著衣物稍微擦擦之後,便是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大氅為其披上。
“那孩子叫白花,是個可憐人,也是你們丞相府管家陳嬰救回來的。”
“老夫這一生醫術救人,臨了讓個小姑娘抬棺,會不會以後被人罵啊?”
端木震亨樂呵呵得開口。
收白花為弟子,也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將醫者男女的禁錮鬆動一些,且不說提高地位,單單傳授醫術沒有男女之分,就很好了。
蕭何眼眶一熱,而後連忙別過頭去,擦了擦眼中泛起的熱淚。
他如何不知道,這位端木先生行將就木?
只是...他也沒辦法啊!
“別哭,老夫還未得死呢。”
端木震亨笑呵呵得開口,竟有了些許老小子的感覺。
這個在外面被人家視作生命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神醫,在這一刻,竟是有玩心。
“嗯!”
“端木先生放心,無論如何,大秦醫學院,蕭何定然竭盡全力,令其蓬勃發展!”
蕭何沉聲,許下自己的諾言。
儘管他現在只是柳白府上的一個舍人,但.....只要是真正相近的人都知道,他蕭何日後是接柳白班底的人。
一個未來的丞相如此允諾,不可謂不重。
端木震亨含笑點頭,沒有再說。
....
翌日,太陽昇起,柳白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門,總覺得一切都挺美好。
當然,最為美好的是....今天他休沐!
當朝丞相想要點兒假期,是很困難的,但他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