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哥。”
樊噲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血,甚至連胸膛上的刀傷都沒處理,便是直接走到韓信身前。
那潺潺而下的鮮血,看著恐怖,可他卻沒有半分異樣。
韓信沒有理會,反倒是朝著上方走了幾步,轉身看向其下。
那密密麻麻的匈奴軍隊,令人絕望。
只有百餘人,連馬匹都沒有,如何能突破十萬大軍的圍困?
“再殺一陣吧。”
“他們匈奴的聖地,就是俺們秦人的茅廁,威風已經打出來了。”
樊噲破天荒得嚴肅開口。
如此必死的境地,這個沛縣的屠夫,卻從未想過活。
就連韓信的偏將崔澶,也只是默不作聲得擦了擦自己的手中刀。
百餘位撞死營士兵努力站立,同樣眺望遠方。
沒有面臨死亡的悲悲切切,有的只是一舒心中鬱氣的豪邁。
多少年了,秦人踏上了匈奴草原,殺了匈奴單于,一把火燒了匈奴人心中的聖地祭壇。
光著一戰,足以讓萬萬秦人自豪,讓匈奴人徹底直不起腰。
然而....
韓信搖了搖頭:“死的弟兄太多了,我是撞死營主將,我要帶你們回家。”
此話說出,所有士兵皆是一怔。
百人突圍十萬,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將軍,您下令吧。”
“您的軍令,我們定然執行!”
崔澶沉聲開口,沒有分毫猶豫。
四次渡饒樂水,長達千里的輾轉奔襲,襲殺匈奴冒頓單于。
每一件事,都足以讓一個當兵的男人自豪迎接死亡。
他見證了軍陣史上的奇蹟,
他這一生...無憾!
“直從彎中取,生自死中求。”
韓信面色平靜,緩緩轉身,手指這麼一指方向。
眾人看去,盡皆面色一怔。
只見韓信手指的方向,赫然是北方。
也是唯一一個匈奴人沒有包圍的方向。
為何?匈奴人即便再傻,也不可能在這種兵力對比之下搞圍師必闕這一套。
原因很簡單,
狼居胥山北邊無路,乃是陡峭懸崖。
高至三里!
人難足徑,鳥難非遷。
如果說衝殺是能在臨死之前拉幾個匈奴人墊背的抉擇,那往北邊....光是這一道懸崖,就足以讓這倖存的百餘將士皆死。
“韓大哥...要不還是衝殺吧?”
樊噲皺眉開口。
死在戰陣上,榮耀!
但跳崖自殺...他接受不了。
然而,韓信並沒有理會,反倒是轉過身來,面對自己撞死營倖存計程車兵,朗聲下達軍令:“每人皆尋兩具死屍,前後綁縛於身,以甲冑覆於死屍之上,無繩索可尋,便割衣袍。”
“裸身,衣袍裹於首。”
“所有人,刻鐘行畢!”
說罷,韓信便是快步抓起兩名金狼衛計程車兵,綁在自己的身上。
如此一道軍令,倒是簡單。
但...只是死屍,跳下這種懸崖,想要活下去,還是難上加難!
樊噲咬了咬牙,還是一跺腳,朗聲道:“諾!”
隨後便是將冒頓單于背起。
...
刻鐘時間很短,但這樣簡單的軍令,夠了!
金狼衛屍體不夠,撞死營舍不得用弟兄們的屍體來為自己謀求生機。
還是偏將崔澶流著淚,帶著兄弟們朝著他們叩首,方才動手。
...
狼居胥山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