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逐漸平了,取而代之的是普通馬車響動。 嘠珞推窗張望幾眼,見多?半百姓簇擁著銀光閃閃的銀冬瓜馬車往皇宮方向去了,幾乎無人關注隊伍後半截遮掩嚴實的尋常運貨車馬,街上再不復摩肩接踵的擁擠盛況,忙回頭催促道,“可以回了公主。” 容淖應了一聲,戴好帷籬,主僕二人相攜下樓,循著青棚馬車停靠的方位去。 到街角時,容淖陸續與?幾個?押車人擦肩而過。 尋常的相遇,尋常的面孔,尋常的風塵歸旅,沒有半分出彩之處,直到熱風送來一絲極為淺淡的藥香——容淖鼻尖微動,掩在朦朧帷籬下的柳眉驚詫上挑。 容淖不動聲色走出幾步後,果?斷駐足在街角樹蔭下,似一名普通的歇氣路人,微撩起帷籬長紗,再次打量起‘嘚嘚’行過的商隊。 這才幾步路,嘠珞自然不會相信容淖是真的走累了,她循著容淖的目光望過去,不明所以輕聲問起,“都是最普通不過的押車夥計與?鏢師,公……姑娘又在看什麼?” 容淖謹慎確定四周無人後,同樣私語回道,“你可有發現,比起打頭陣押送銀冬瓜的人,後面這些押貨物的人身上少了件東西,又多?了件東西。” “……什麼?”嘠珞兩眼發懵,既沒聽懂,也沒有看出個?門道來。 “前面押送銀冬瓜的人除了身負防身刀劍,幾乎人人腰間一把?蒙古剔骨刀。而後面這些人腰上不見剔刀,反倒多?是短匕與?避暑香牌。” 容淖聲弱但篤定道,“而且,據那些香牌的成色與?氣味判斷,佩戴在身上趕路的日子?怕是不短了。” 嘠珞聽見剔骨刀時還是稀裡糊塗的,待經由‘避暑香牌’幾個?字提點後,思?緒頓時清晰了。 眼神?下意識往那些押車夥計腰上轉悠,確定一切皆如容淖所言,香牌髒汙陳舊,顯然是佩戴日久,不由訝然奇道。 “不佩剔骨刀而攜短匕還算說?得過去,畢竟商隊幾乎全是漢人,不見得人人去到北方關外都能入鄉隨俗,習用蒙古特有的剔骨小?刀卸手把?肉進食,可這避暑香牌就全然解釋不通了!” “眾所周知,關外草原最為炎熱之季還能勉強穿得住袍子?,稱一句溫涼適宜毫不為過,否則皇上也不會年年夏季興師動眾北巡避暑。” “這晉商商隊自《尼布楚條約》簽訂後,往來關內外行商十多?年了吧,對關外涼爽氣候瞭如指掌,怎還會隨身帶著避暑香牌這種?派不上用場的物什,且損耗至此。” 避暑香牌是用連翹、白檀香、川穹、寒水石等十幾味藥材碾成粉末;再加硃砂、雄黃粉等物,捶成香泥;最後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