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 她記得幼時有一次伴駕時,聽見皇帝回?復內務府奏入,說他?與太后、太子皆不愛食蔥、蒜和小根菜,採買來了也無甚用處,讓尚膳總管自立夏至秋分?停止採買所有蔥與小根菜。 至於宮中其他?妃嬪皇嗣愛不愛吃,誰在意。 從那時起,容淖就知?道滿宮裡其實只有三個真正的主子。 她想?活得好一點,就得有用。 若是做不到有用,至少?也不能?扯皇帝后腿。 否則,便會淪為被?苛責的廢物。 哈斯似乎被?容淖理所當然的逐客態度氣到了,怒極反笑。誰還不是個天之嬌女了,除了容淖,她這輩子還沒?被?人如此嫌棄過。她已幾次三番在容淖手裡吃癟,倔勁兒上來,明知?不招人待見,偏要留下給人添堵。 她甚是自來熟地奪過小鐵鉗,給自己挑了個最?大的熟梨裝進小白釉瓷碟子裡,然後撥弄用來吸食甜汁的的工具,嗤笑道,“你這金枝玉葉還用上麥稈兒了,雪天泥爐燒梨,可真夠風雅的。” 附庸風雅。 她說話間眼神不住往容淖身上瞟,有股‘我已自己吃上了你能?奈我何’的得意。 容淖睨著哈斯的動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不過,她可不慣哈斯的毛病。 她沒?執著繼續下逐客令,反而朝侍立的宮人示意,“伺候格格。” 哈斯聞言認為是容淖拿她沒?辦法只得忍下,誰讓這些?貴人最?要臉面,萬萬做不出把在進食的客人趕出去的失禮之舉,可不就得受臉面掣肘。 她任由?小宮女從手中取走小碟子,見人頗有技巧地把麥稈兒戳進軟趴趴的燒梨皮,半點汁水都沒?溢位來。 她心覺滿意,正要伸手接回?來,她還沒?試過燒梨的滋味呢。 就見那小宮女嘴含上了麥稈兒,先淺抿一點,似覺梨汁滾燙,呼呵著再嘬一口。 哈斯呆了一下後,怒從心起,“你做什麼?” 小宮女捧著小碟子,眨巴眼回?話,“回?格格,奴才在為您試毒。” 說著話,小宮女似乎怕她誤會,左右自己沒?覺出身子有任何不適,遂一臉恭敬地把燒梨捧還給哈斯。 哈斯氣得雙頰緋紅,嫌惡道,“竟還把入嘴過的東西?呈來,存心噁心我是吧!” “格格誤會了,這是規矩。”小宮女一板一眼,表情十?分?無辜,“萬歲爺的御膳也要先經過尚覺祿的宮人嘗菜的。” “你……”小宮女一口一個規矩萬歲爺的壓下來,堵得哈斯氣結,卻硬是想?不出辯駁的話,額角的碎髮都炸了起來。 容淖心覺好笑。 好像看到了她養的那隻胖貓雪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