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許繁璃依舊是睡在沙發上。

封喻松看著人一言不發就往沙發去，看樣子是今晚又打算在沙發睡了，嘴邊道歉的話重新給嚥了回去。

他也沒讓人上床來睡，等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下，封喻松沒過多久就關了燈，好像在比誰更先睡覺一樣。

這晚許繁璃很久很久之後才閉眼。

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後又好像徹底想通了的模樣，緊繃著的身體一下子就鬆懈下來。

夜色濃重，沒有星星，月亮也被雲層所遮擋著，等人終於開始睡覺，月亮下一刻也開始從雲層中顯現身形，好似烏雲散開，撥雲見日。

一夜無夢。

許繁璃這晚睡得很好。

*

吃完早飯，封喻松出門辦事去了。

是下午回來的。

許繁璃一直在等他回來，她有事想和他說。

昨晚許繁璃久久沒睡，想的就是她和封喻松兩人之間的婚姻。

她想了很久。

昨天其實沒發生什麼讓人特別傷心難過的事，但如今的許繁璃已經處在一個即將崩潰的臨界點，一點小事就能放大無數倍，繼而想起以往種種。

如今的許繁璃，不想再繼續陷在無限的沒有回應的感情中，也不想再繼續靠近他、去試著瞭解、觸碰他的內心深處，更不想去感知他的那些情緒。

儘管許繁璃已經知道，那張冷峻的臉上什麼時候是煩躁的什麼時候是輕鬆的。

那雙隔著鏡片之下的眼睛是冷的，像是冬日帶著稜角的冰，樹上被陽光照耀著的葉片。

那上面有荊棘，會把她刺傷，精準無比。

那些念念不忘以及和封喻松一起度過的時間，都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深淵，也像是諷刺......

諷刺著許繁璃在那多達數年，對封喻松的愛戀存在著的時光。

下午吃完飯之後大概一小時封喻松才回來。

開啟門進臥室，看到許繁璃正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腳步微頓，他繞過許繁璃拿上東西就打算去書房，返身再次繞過人的時候，許繁璃叫住了他。

“等一下，我有點事和你說。”

不知為何，封喻松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安，這種情緒的到來也影響到封喻松，他停下腳步，沒有看許繁璃，只是說：“我現在有點忙。”

許繁璃淡淡問了一句：“是嗎？”

“如果你真的很忙，也請你抽一點時間出來，這件事情很重要。”

許繁璃強調，“對你，對我，都很重要。”

聽人這樣說，不安感更加強烈，邁開的腳步卻遲遲走不成第二步。

他在許繁璃旁邊坐下。

兩人都沒有說話。

一片寂靜之後。

手握緊了又鬆開，如此反覆，過了許久，許繁璃才開口：“我們離婚吧。”

她盡力壓抑著心中的種種複雜情緒，但說完這話眼眶一下就紅了。

實在控制不住。

她終於要放棄這段她追逐了很多年，但依舊沒能追逐到的感情。

即使他們已經結婚。

那就用離婚為這段感情劃上一個不算那麼完美的句號吧！

封喻松聽到這話的第一想法是不可置信，許繁璃怎麼可能會和他提離婚。

便想起這些天許繁璃的異常和冷淡。

又想起這兩天的事，就覺得許繁璃這是在鬧脾氣。

聽到人和他提離婚，封喻松的心情無論怎麼說都算不上好，反而是差到極點。

他一把捏著許繁璃的肩膀，力道像是要把人的肩膀捏碎一樣，臉色沉沉，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