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天雷就能轟平一座山頭。七道連環,可以將平地轟出個天大的大坑吧。
那一刻兩百多歲的大修士心裡生出一抹絕望。戟指大罵蒼穹:
“老子知道,今天是千難萬難,但是老子還是賺了。既能親眼見證神龜昇天,又在神龍復出之地渡劫,也算沾染了神遺。靠近了神邊。雖說終究差了一步,四捨五入,老子也算是半個神人。你小小天雷,就不要囂張猖狂,對老子神人無禮。不然,自然有人打你的屁股。你這狗屁蒼天……”
風兒聽著好笑:往日堂堂元嬰大修士,老練通達,安靜穩重。現在卻跳腳罵街,痞子流氓一般,可笑。再不要說天雷有沒有屁股。
“……老子辛辛苦苦兩百年,一心大道,從不懈怠,不可謂不忠;宅心仁厚,不妄殺生,不可謂不仁;堅守本心,不忘初心,護佑一方安然,不可謂不信。老子又忠又仁有信之人,怎麼與大道無緣,天道不取?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風兒忽然出言:“我來幫你!”
雖然狂風呼嘯,天昏地暗,這“我來幫你”四字還是清清楚楚地傳入範崢的耳朵裡。
先時,範崢還當是幻聽,看到風兒時,又感覺是幻視。終究見到風兒一步步走來,才又覺得神奇。
簡直是神奇極了。
在渡劫的圈子裡竟然走進一名完全與天劫無關的女子。
她還真的走進來了,無視這莫大的天威。
“你,丫頭,你要助我?”範崢都不會說話了。
“當初我就說過,送你進入化神。未料一語成讖,現在機會來了。”
“你我相識一場,舉手之勞,不可不為。我說幫你,不是保你成功,最終一切還要靠你自己。”
左手撫上乾坤鐲,說個去字,一隻迷你丹爐輕盈飛出,旋轉著化大,到了範崢面前,沉穩落地,已經化作人高。丹爐還噴薄著氤氳白汽,透著神秘。丹香飄忽,顯然爐裡有著成熟的丹藥。
“混元爐!丹香!化神丹麼?多謝,丫頭,多謝啊!”
範崢識貨,一下子認出丹爐,憑著香味,感覺爐內就是化神丹,那是他目前最最需要的東西。沒有多述,不敢耽擱,雙手急速拿訣,劃出許多的奧義,末了,指著爐蓋叱喝一聲:“起!”爐蓋“昂翁”一聲,升起尺許,懸浮空中不動。範崢閃電般伸手入爐捕撈,一下子抓住蠢蠢欲飛的丹藥。待到手臂收回,看著手心掙扎不定的丹藥,臉上喜色畢露大喜若狂:“善,善,善!是它。沒想到竟然是三顆之多!夠了,足夠了!”不由分說,送到嘴邊,張口一一吞下。
三粒大丹丹色嶄然,透體而出的丹色如同三點金子在範崢胸腔間遊走。範崢鬚髮戟張,早已不是溫文爾雅的老儒生模樣。
“丫頭且退,由老朽來了劫!”
一瞬間,範崢神采飛揚。
丹藥入口,信心空前高漲,就覺自己無比幸運,無比充足,所有劫難都不值一提,自己有把握安然渡過。
信心充足,也是渡劫的重要條件。
此時天雷醞釀已久,搖搖欲墜。有頃,陡然咔嚓一聲,撞破虛空阻礙,帶著毀滅的聲勢,狠狠的衝擊下來。
風兒不能肯定範崢能夠成功化神。但是,她自己此時念頭通達,就覺得無比的舒暢。心田掛礙消散不少。當初的戲言,如今她也做到了。成功與否,只有天知道。
三顆化神丹付出,她覺得很值。
退下山坡,漫無目的的飛著,漸漸的離開離遠。轟雷閃電烏雲狂風甩在身後。喧囂丟失,身心陡然空虛。一時沒有去處,便信馬由韁的向前。心中無波,眼中無物,不知身在何處。一道山坡過去,剎那間斗轉星移,如同兩個世界一般。徹底的沒有烏雲閃電,整天價的轟鳴。
半晌